“睡过去?”
郁离满脸诧异,活尸虽然跟魂魄不同,不是那么惧怕阳光,但也不是随意就能在大白天顶着日头睡觉,那女郎还真是另类。
“我感觉她不像是一般活尸,我看了,她跪着的那个坟前的木牌上写着亡妻宁氏弦秋,有名有姓,且那字迹一看便是读过书的人所写。”
孟极说着学着那字的样子用茶水在矮桌上写了出来,郁离凑过去看了眼,“这字体方正,看上去还是个颇有些正气的人呢。”
古人常说字如其人,这字便透着一股正气凛然。
“正气还能让活尸给跪坟前?”孟极不以为然,“那女郎说不定就是宁弦秋,能成活尸,一定是遇上了什么大事。”
孟极对活尸的了解不多,它觉着郁离也了解不多。
“这话说的,我无力反驳。”郁离两根手指互相搓了搓,“不过知道了名字,想打听她的事也不难,左右阿月最近没有那么忙。”
她笑眯眯的样子让孟极有点不想看,一看就想到长安那个苏娘子,总觉得这笑的背后没什么好事发生。
“宁弦秋啊,我倒是真的知道一个,听说她那夫君早前是守捉郎,后来不知何故被征召入长安,咸亨五年调至河南府,后又调入洛阳县为县尉,说是有奇遇都不为过。”
秦白月记得那郎君似乎叫吴丞,今年上元节还曾见过,说是为公廨置办东西,这才找上了秦记。
“一个守捉郎,竟还能混到洛阳县县尉一职上,确实得有点机遇。”
按照她当人那时候的规矩,即便是这等小吏,也需要有些能耐才能混到,这所谓的能耐多半是出身,少有的部分是自己的能力。
现下帝后整饬士族,这等风气多少被遏制了些,可到底不能全然制止。
就比如眼下的官场,上到宰辅,下到地方县令,哪个不是拐着弯儿的有些关系,而两京官员更是如此。
“嗯,我提醒一句,咱们要知道的是宁弦秋的遭遇。”
孟极觉得这两个女的有些偏题了,不轻不重地提了一嘴。
“哦。”郁离无所谓的一笑,示意秦白月说说宁弦秋的事。
秦白月想了想,微微蹙眉道:“我统共只见过宁弦秋两面,一次是当初吴丞成为洛阳县县尉的时候,一次是吴家丧事。”
“是宁弦秋的丧事吗?”
秦白月看向郁离,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
郁离抿唇笑得苦涩,孟极晃着自己的小短腿,“因为我们遇见她了,还能行走,但不是活人。”
秦白月嗯了一声,心想这跟她的问题有什么关系吗?
“具体说说你怎么会在宁弦秋的丧事上看见她?”
郁离很了解秦白月,即便她不说也能猜到她此刻心中所想,大约知道她和孟极理解错了所谓的第二次见面。
秦白月见到的应该是宁弦秋的尸体,而不是诈尸成为活尸的宁弦秋。
“吴丞那时在查一件案子,与秦记的一个掌柜有关,原本那掌柜已经百口莫辩,却因吴丞细心找出了真的凶手,掌柜的这才逃过一劫。
所以当时得知吴丞妻子去世,那掌柜便央求我与他一道去了吴家,正好看见宁弦秋被放进棺木中,我还觉得抱歉,耽搁了人家的正事。”
秦白月那次去吴家去得匆忙,离开得也很匆忙,连吴丞的面其实都没见到,只同那家的管事说了来意。
郁离趴在矮桌上,“那就只能去细查了,宁弦秋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秦白月没有推辞,她也好奇,好奇活尸,也好奇宁弦秋发生了什么。
送走秦白月,孟极挠了挠耳朵,“我觉得秦娘子的胆子比之前大了不少,咱们说到活尸她都没害怕。”
郁离不以为然,“你是忘了她被明崇俨吓着的那次了吗?”
孟极:“当我没说。”
当日的夕食秦白月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