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离跟着老道士坐在巷子的屋顶上,她这时候才知道那位苏娘子说的法子就是守株待兔,等浣花巷里有出来的主儿,上去把人逮住,自己可以进去寻孟极。
于是大半夜凄风苦雨的屋顶上,两人蹲了一个多时辰才终于瞧见自巷子中间突然出现的一个黄衣小郎君。
这次不等郁离说话,老道士十分积极地扑了上去,把那少年郎直接按在了地上。
“可算逮到一个。”
他完全不顾自己那身昂贵的道袍被浸在雨水里,只死死地按住那少年郎。
“你们什么人?按住我做什么?”
少年郎起先挣扎了几下,随后似乎看出眼前两人并不是真要抓他,倒像是有事相求,顿时安静了许多。
“我们想进浣花巷,要请小郎君帮这个忙。”
郁离拍了拍老道士,觉得他不仅是想找个进浣花巷的妖,他可能还想把眼前的少年郎训练成灵鸟般的灵物。
郁离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知道眼前的黄衣少年郎就是鸟妖,也许是他的气息,也许是旁的什么。
“那有什么难的,至于雨天大半夜把我往地上按。”
说完这话,他没好气地示意按在自己身上的臭道士动一动。
后者眼睛里有亮亮的光,这让他很不喜欢,好像自己转眼就成了旁人笼子里的鸟,就跟浮月楼那只蠢蠢的灵鸟一样。
郁离把依依不舍的老道士拉起来,顺口问道:“浣花巷今年上元夜有没有进去什么陌生人?”
“咦,你是来找孟极的?”
黄衣少年朗一双眼睛盯着苏兮,颇有几分得来全不费工夫的轻松感。
“你是帮孟极求救的?”郁离不答反问,但两人都明白了所问就是所想。
“那小家伙误入浣花巷,又不知道出了什么意外,月影灯没能将它带出去,我只好亲自出来帮它传个消息。”
顿了顿他自我介绍道:“对了,我叫黄雀,你就是孟极说的七月居的郁离吧。”
“是,我是郁离,这位是长安......”
“我知道,长安破道观里的九灵真人,听妖集的阿大说起过。”
黄雀撇撇嘴,心想阿大的原话还是别说了,否则眼前的老东西怕是要气得厥过去。
“怎么就破道观了?老道那道观即便不是金碧辉煌,也绝对是南山上数一数二的!”老道士不服气,叉腰就想同这小妖吵一架。
“南山玉虚观......”黄雀的话都没说完,老道士已经一本正经地催促起他,“小郎君不是来找我们的吗?怎么还不带路?”
黄雀嘿了一声,朝着郁离点头,“走吧,浣花巷如今也不太平,你们进去之后只管找上孟极将它带走就行。”
“可你不是说没办法出来吗?”郁离嘴上这么问,脚下却丝毫不迟疑跟着黄雀走。
“旁人也许不能,但你不同。”黄雀意味深长地看了郁离一眼,抬手结印,领着二人不费力的进了浣花巷。
郁离只觉得眼前一切都没变,但又完全不同了。
巷子还是那个巷子,可两旁本该关门的铺子此刻不少家都开着门,还有今夜风雨突至,天上根本没有明月,但这里有,不仅有,还巨大得如同银盘悬于头顶。
“这里就是浣花巷?”郁离其实不是问,她只是下意识呢喃一句。
自然,黄雀也没回答她,只领着二人穿过街道,走到了位于靠中间偏后的一家花店里。
老道士一路走走看看,这里每家铺子里都没什么人,有的甚至连店家都没有,也不知道这些店开在浣花巷是做什么用。
“阿兰,孟极怎么样了?”
黄雀朝空荡荡的铺子里喊了一声,柜台上的一盆兰花微微一动,将开着的那朵转向黄雀,“它没事,吃得饱饱的正打盹儿呢。”
郁离当即眉头直跳,她着急忙慌地来找它,这家伙竟然吃了睡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