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想几分。
“可不是嘛,这世上的人都不容易。”
秦白月难得感慨,“走吧,我带你先进去,优伶的表演还得等一等。”
“嗯。”
两人一同进了房间,老道士已经等在那里,见她们进来,笑呵呵地举了举茶杯。
郁离没有骗老道士,董九郎的表演吸引了许多人,无论是百姓还是富商,那都是一票难求,但当董九郎站在台上开始的时候,又让人觉得这票求得值。
那一颦一笑,一举手一投足,说东都无人能出其右也不为过。
一场下来,叫好声不断,不少富商还给了赏钱,郁离看着,赏钱约莫比秦白月请董九郎来的钱还多。
临到入夜,园子里的人便都走完了。
但伶人的戏还得接着演,说是规矩,要演到一定时辰后才能收场。
老道士显然意犹未尽,不过他也明白,接下来的表演不是给活人看的,待在这里虽然也无伤大雅,但他的确不大想遇见不该遇见的东西。
郁离乘着秦白月的车回的七月居,回去就看见孟极同人在门口说话,仔细一看,那人不是旁人,正是东都城隍。
她缓步走进了巷子,朝着城隍远远行了一礼,“上次的事说得晚了,但也不至于让城隍你亲自前来问罪吧。”
在白家失踪的小妖后来也没寻到,她问过孟婆,说那些小妖的气息都没了,八成是被人炼了丹,寻不回来了。
城隍还了一礼,摇头道:“某不是为此事而来,长安妖集传了消息,那位姑姑得知了孟极神兽曾去寻她,特意传了信回来,只说了句顺其自然。”
这话他跟孟极也说过,瞧着郁离和孟极刚才的反应差不多,所以应该不是什么大事才对。
“哦,原先也不着急,既然那位前辈说了顺其自然,那就顺其自然吧。”郁离对自己到底是不是什么鸾鸟很关心,但却不是眼下最着急的那个。
最关心的还是手头上的事。
话给带到了,城隍便告辞离开。
进了七月居的门,郁离将今日在南市园子所见所闻说给孟极听,尤其是遇到与琉璃镜有关的董九郎一事,她特意说得仔细了些。
有了之前经历,郁离不得不谨慎小心,但又想着自己是不是太过谨慎小心了。
孟极抱着手臂,“你是担心这不是巧合,是和之前一样有人特意将董九郎送到你面前,为的就是让你再次踏入布局之中?”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郁离坐得端正,仔细想过今日整件事情的经过。
请她去园子看伶人表演的是秦白月,请了董九郎的也是秦白月,可偏偏秦白月是那个不会算计她的人。
二十多年前秦白月只是被有心之人利用,她都能愧疚这许多年,郁离相信她即便是自己遇险,也不会再让她受到一丁点伤害。
可除了秦白月,还有谁?
郁离仔细想了想,忽然想到,也许是那个推荐秦白月去请董九郎的人。
“既然有怀疑,为什么不同秦娘子仔细聊聊,起码能知道事情的始末。”
孟极和郁离想到了一处,但它很快觉得想太多不是好事,因为郁离很相信一句话,能者多劳。
于是大半夜,东都的百姓大多该睡得睡了,孟极还在屋顶上飞快跳跃,只因为自己那句仔细聊聊。
孟极四蹄飞快,越过坊墙的时候余光突然看到一道黑影急速朝南市方向窜去,它几乎不假思索地跟了上去,左右它今晚的目的地就是南市。
这几日秦白月很忙,今夜将又将车让给了郁离,索性晚上便宿在了南市的宅子里。
黑影速度飞快,孟极在心里哎呀一声,发了力气去追,却在过了新中桥进入安众坊之后跟丢了。
它找了最高的建筑站上去,朝着四下里仔细查看,除了远处偶尔几声犬吠和醉酒的人声外,并没有黑影的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