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此情此景,你们还有心情叙旧?”玉卮满脸怒气,复而又冷笑一声,“一只鱼妖,再加上一个半人半妖,道长和如难法师难道要袖手旁观?”
她目光森冷的盯着郁离,先前师父试探过这半妖,而后叮嘱她们不要轻举妄动,可她却不想让这半妖太舒服,否则对不起师父当年所受之苦。
“嘿,你这人怎么说话呢?你没看出来老道我同她是一伙的?”老道士当即表示听不下去了,“一口一个半妖,半妖吃你家米了?”
玉卮被噎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满脸不敢置信的看着老道士,不是说修道之人同妖邪势不两立吗?
眼前这算怎么回事?
如难法师念了声佛号,“贫僧乃是出家之人,佛曰众生平等,问心不问出身,妖与人又有何妨?”
“说的好。”郁离抚掌,挑衅般地看向玉卮。
这女冠接连两次让她措手不及,如今只是怼她两句,着实便宜她了。
“哼,既然两位不愿出手降妖,那就别碍事!”
玉卮当真气不过,理智一瞬间就被怒火给烧没了,抬手便要开打。
郁离怎会怕她一个小小女冠,躲在背后阴谋算计固然给她添了麻烦,但光明正大地打,她可不是她的对手。
腕间的鬼王链可是个宝贝,除非眼前这女冠修为高过孟婆和司命,否则怎么打都是个输的命。
浮桥上一女冠和一半妖打得难舍难分,浮桥下老道士和老秃头忙着给浑身是伤的李陵苕往水里推。
“这辈子没想过有这种时候,我好歹是个修道的......”老道士一边架着人入水,一边絮絮叨叨地,“你这女娃娃咋这么沉,平日里吃得不错嘛。”
李陵苕本还担心郁离,被他这么一搅和,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多谢道长,多谢法师。”
入水那一瞬间,李陵苕身上的伤便开始渐渐愈合,不过眨眼功夫就恢复如初了。
她很感激郁离和眼前这两人,苦了许多世,这一世竟把所有温暖一道补了回来,她甚至觉得要真就这么下去,也没什么不好。
玉卮和郁离的打斗不过一刻钟不到就分出了胜负,玉卮重重摔在浮桥上,身上许多处被鬼王链上的阴气灼伤,但仍旧不忘叫嚣。
“若非仗着这锁链,我早杀你千百回,今日之事我暂且不与你计较,咱们来日方长!”
等郁离反应过来她想要逃的时候已经晚了,只见玉卮手持符纸拍在地上,眨眼功夫人便消失无踪。
“跑得倒是快。”郁离嘟囔一句,收起鬼王链同样下了浮桥。
她蹲在水畔问李陵苕,“今晚这事儿是她搞的鬼?”
郁离的意思是指玉卮。
李陵苕摇头,“不是她,是因为袁良功。”
此言一出,郁离和老道士面面相觑,他们这几日可时常在袁宅附近转悠,没少看见袁良功对李陵苕百般在意和上心。
他怎么会害得李陵苕被追杀?
“鱼妖就是在这附近失踪的,赶紧找找!”
沉默之际,浮桥另一侧传来武侯的吆喝声,老道士和郁离齐齐把目光落在了竖着耳朵听八卦的如难法师身上。
“贫僧明白。”
如难法师念了声佛号,脚下一转上了浮桥。
郁离有点担心的目送如难去了对面,低声问老道士,“不是说出家人不打诳语吗?他能行吗?”
“谁告诉你不说谎就不能把人引开?那老东西活了这么大岁数,也不是白活的好吧。”老道士不以为然,蹲下身催着李陵苕继续往下说。
郁离挑眉,是这样吗?
“我怕是不能回去了,以后也不知道要去哪里。”李陵苕没想那么多,她眼下最忧心的是无处容身。
郁离明白她的担忧,如今事情还没解决,李陵苕却已经被认定了是鱼妖,往后每一日都将如履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