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生氏乡坐上斯波义银的战马,从身后紧贴着自己的主君,更咽道。
“御台所,御旗丢了,我罪该万死!”
斯波义银忙着寻找新的出路,无暇和她废话,直接骂道。
“胡说八道!不过是一件死物而已,丢就丢了!
我纵横天下,依靠的是你们这些忠心耿耿的姬武士,不是一片破布!有什么大不了的!别和个爷们一样哭哭啼啼,拿起武器跟我上!”
蒲生氏乡听得热泪盈眶,她这才回味过来。自己正贴在御台所身后,搂着他的腰肢,闻着他的汗味,忽然脸上一红。
此生,死而无憾。
虽然丢失御旗的罪责,她不会逃避。但现在不是想这件事的时候,保护御台所最要紧。
义银没空考虑身后蒲生氏乡的心猿意马,他摸了摸马脖子,摸出一手汗来,心头一紧。
战马汗出如浆,疲惫不堪,此时还要承载两人冲阵,只怕坚持不了多久。
———
北条纲成接过黄备送回来的旗帜,摊开一看,果真是御旗。
御旗,又称足利白旗,是一面白色的足利家纹旗,式样花纹特殊,是足利将军赐予亲信,征讨不臣的信物。
身边亲信姬武士问道。
“大人,是否再派弓武士前去狙击?”
北条纲成摇摇头,捏着手中御旗,望向远处两人一骑,说道。
“不必。
那名男武士就是斯波谦信公,当今的御台所,骑军绝不会弃他而去,困住他即可。
如今他一鞍两人,战马坚持不了多久,很快就会失速,跑不出我的掌心。”
“嗨!”
那名姬武士鞠躬退后,北条纲成也觉得可惜。但刚才弓矢众的攒射不中,她不方便再来一次。
中军备队皆是北条家核心军势,其中人脉关系错综复杂,军中乱射可一不可二。
第一次还好解释成失误,再来一次可就要伤情分。若是再死了谁家子嗣,回去闹开不好解释此事。
既然上杉辉虎与斯波义银已经被射击惊扰,难以逃脱,她也不想节外生枝,再行狙击之事。
正当北条纲成盘算着将上杉辉虎乱刀砍死,斯波义银此人要死要活的时候,北线传来一阵连绵的法螺声。
北条中军的右侧突然出现一支骑军,边缘备队骚动不安。
北条纲成骇然看向北方,一百余敌骑横刀立马,正在整队准备冲锋。战马与姬武士包裹如钢铁一般,在阳光下透着钢之冷光。
她不禁垂下手臂,呆呆望着北方,头脑里像风暴般极速运转。
“不好!足利义氏这个混账!”
在看到铁甲骑兵的第一眼,北条纲成就知道北线完了,越后大军竟然在北线阵后藏着撒手锏,足利义氏孤军深入,下场必然凄凉。
此时,本阵骑马奔来一名使番,冲到她面前行礼。
“北条纲成大人,氏政殿下急报,北线崩溃。请您组织军势退走,转进佐野城。”
北条纲成扫了眼阵前混战,再望了眼北方蠢蠢欲动的铁甲骑兵,摇摇头。
“走不了了。”
她顺手将斯波义银的御旗叠起,抛给使番,说道。
“将这面御旗交给氏政殿下,让她带着这块遮羞布速速转进。
记住!不要去佐野城,平原小城我们守不住的。派人通知佐野城的多目大人死守城池,为氏政殿下撤退争取时间。
我会带着前沿军势阻挡越后大军,还请氏政殿下往古河领转进,从下总国绕回武藏国,切记!
拿斯波义银的御旗作伐,佯装大胜而归,骗过沿途当地武家,回河越城,回小田原城去。
能带多少人回去,就带多少人回去,让氏康殿下想想办法,救救北条家!”
北条纲成心中敞亮,这一场合战北条家输了,现在要做的就是保住核心军势,少输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