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调集三国半人马攻打石山,对佐久间信盛先捧后杀的布局还要不要继续,就是一个麻烦。
明智光秀深度参与摄津石山攻略,非常清楚织田信长现在的情况,她要是真想要去北陆道寻上杉谦信晦气,就必须停下石山攻略。
可如果停下了石山攻略,佐久间信盛还要不要收拾?再展开北陆报复,柴田胜家和羽柴秀吉的过错要不要追究?
这三人可都是织田家的重臣,不是路边的阿猫阿狗,想动就动,想不动就不动。
佐久间信盛是织田信长的老班底之一,柴田胜家是武将派领袖,羽柴秀吉是新晋草根代表。
织田信长要是集中力量整其中一个人,自然是十拿九稳。
但如果三人一起弄,织田家臣团立马就会慌起来,看到家督举刀对内,对各个小山头一阵猛砍,谁敢确定刀子肯定不砍到自己头上?
织田信长性子乖戾,本来就难伺候,这些年又刻意打压家臣团,各种pua,更是让家臣们畏惧。
她调教家臣的手段是高明,但不是万能的,恐惧一旦过了线,引发家臣团反噬,织田信长自己也控制不住。
佐久间信盛被任命为总大将的那一刻,所有人都知道织田信长是要整她,她现在为了家业拼一拼,输了就灰溜溜滚蛋,不连累家人。
但如果因为北陆的事,给了佐久间信盛一个喘息之际,佐久间信盛的心理会不会有变数?
织田信长整人,历来是做绝,不会给人反咬一口的机会,所以佐久间信盛这个隐患,她不会留。
明智光秀几句话,就把织田信长的为难之处一一点出来。
织田信长不怒反笑。
“你在威胁我?”
明智光秀摇头道。
“外臣不敢,您清楚我的心思,我一直希望斯波织田合流,还天下一个太平秩序。
我只是想提醒您,饭要一口口吃,事要一步步做,您总得有个取舍吧?
您吓唬我,解决不了问题,我在斯波家不过是一个打下手跑腿的人,您就算逼死我,我也没有这个权限替圣人做选择,抛弃上杉家。
您不如想得实际一点,我才能帮得上您的忙。”
织田信长冷笑道。
“北陆一败,我颜面丧尽,如若不反击,天下武家必轻视我。
我无路可退,如何实际?”
明智光秀肃然道。
“上杉殿下不宣而战,于理不合,我已经给前田利家送去了授权函,由她出使上杉联军,要求上杉联军退出加贺境内。
只要上杉联军退出加贺,加贺就还是织田家的地盘,再加上您今年要攻下的摄津石山,织田家的领地就能攀上四百万石之数。
天下六十六国,石高不过二千万,天下武家的眼都不瞎,谁敢轻视坐拥四百万石,占据天下五分之一石高的您呢?”
织田信长冷哼一声。
“巧舌如簧,说得我都心动了,如果上杉谦信识相,主动退出加贺,我可以考虑不与她计较。
冬天之前,佐久间信盛拿不下石山,我会亲自走一趟,在这个冬天拿下石山。
如果到那时候,上杉谦信还不肯让步,那么明年开春,我会亲征北陆,谁的面子都不给。”
织田信长到底是露出了底牌,她从没有想过为了北陆之事,耽搁石山攻略。
明智光秀的到来,只是给了她一个台阶下,让她可以从容不迫的重新布局。
织田信长会在今年拿下石山,并且在此同时,通过伏见城体系向上杉谦信施压。
如果上杉谦信死硬不听劝,那就是不给斯波义银面子,织田信长先礼后兵,斯波义银也没话说了。
再者,织田信长先办了佐久间信盛,之后也能压住织田家内部,不会给家臣团起跳生乱的机会。
明智光秀微微点头,问道。
“羽柴秀吉大人还跪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