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心里都估摸着,简夏和宴樾这么多年,分分合合,两人对彼此付出都不少,要放下哪有这么容易呀。
宴樾自个儿也知道,心里明明就是还想着她念着她的,可却也没那份勇气去找她了。
纠缠了这么多年,其实他早就该放她走了。
一年前的事情历历在目,宴樾痛过、哭过,可从未后悔过。
宴樾端起酒杯,大半杯白酒入了喉,辛辣冲上了头,强忍着将泪水逼了回去。
他呼了口气,“愣着干什么?祝贺他俩啊!”
他率先举杯起来,众人也都跟着起哄,气氛一下子被烘托起来,谁也没再提之前的事
儿。
宴樾喝了不少,感觉有些头脑发晕,从商岩手里拿了烟去阳台吹风。
风一吹,再猛吸一口烟,上头的劲儿猛烈冲击,酒劲儿消散了大半,人也清醒了许多。
“喝了酒就吹风,明天容易头疼的。”
商岩跟着他出来,站在旁边点了支烟。
宴樾笑了笑,“谢晚凝呢?散了?”
商岩脸色僵了僵,垂眸,“散了不是早晚的事儿?”
宴樾没接话了,谢晚凝进不了他们这圈子,有隔阂的,老一辈的话其实还是有道理的。
门当户对,当的不是门第,对的不是家世,而是三观脾性。
像他和商岩
这种人,利益至上,私心极重。
而谢晚凝跟他的时候,就是一张白纸,一步步把她养成玫瑰,开得热烈的时候拱手相让。
这种痛是无法去避免,也无法去挽回的。
分道扬镳,是最好的结果。
“也老大不小了,该考虑清楚了,若是真不打算回头,就找个合适的人结婚生子。”
商岩挑眉看他,宴樾知道他什么意思,笑了笑:“我现在没人催了,结婚生子我倒是无所谓了。”
说着是无所谓,可他心里仍旧压不住那低落劲儿。
他本来是有一个孩子的,都是因为他,孩子没了。
简夏这身子怀不了
孕,看了那么多医生,好不容易怀上了,却落得这样的下场。
算来算去,都是他亏欠太多。
“我给你看个东西。”
商岩看着他的神色,想了想从兜里掏出手机。
“前几天我一朋友去九华山旅游拍下来的。”
宴樾疑惑地接过电话,上面的视频清晰可见,那抹熟悉的身影从他的眼前闪过。
身子微微僵了僵,宴樾捏着电话的手,指骨白的厉害。
他猛地将电话塞给商岩,撇开头直勾勾地盯着远方,眼底猩红骇人,隐隐有莹光闪烁。
惊讶于宴樾的反应,商岩觉得他在面对心爱之人的时候,应该是
激动的。
这么久没见过简夏,商岩想,宴樾的心里是压抑的,沉痛的,他应该释放出来,所以自己才会把这段视频给他看。
可商岩怎么也没想到,宴樾给出来的反应是如此。
他沉默看着宴樾,关掉了视频,熄灭了烟,离开了阳台。
在他转身的那一瞬间,一滴泪,从宴樾的下颌滴落。
她不爱自己了。
当初自己承诺的誓言,他记得清清楚楚。
如果有一天他不爱她了,他就去九华山一步一磕头给她赎罪。
现在简夏履行了这份诺言,说明……她不爱他了!
宴樾身子微微发颤,无声泪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