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夏爬到九华山顶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
走了一圈下来,她发现其实徒步也没那么难,就是膝盖疼得厉害。
她这毛病早就留下来了,每到刮风下雨,尤其是深冬时节就更严重。
员工们已经架上了烧烤架,摆上了烟花,准备迎接新年的到来。
旁边的火炉暖着,简夏揉着膝盖,贴了膏药。
魏旭递了个暖水袋给她:“你说你有什么非不可的理由,要一步一磕头地往上走?”
简夏笑了笑,没有应声。
魏旭见状,无声叹息,视线挪开才继续说道:“还好这九华山路短,也就是崎岖难走了
些,否则你就是磕到明天,也爬不上来。”
这倒是实话,人家说山上四个小时,倒不是说这路有多远,而是指这九华山难爬。
临近跨年,周围热闹起来。
烟花爆竹点燃,漫天的烟火盛放炸开,漆黑的天幕被点亮,璀璨夺目。
简夏仰头看着上空,浮现的却是宴樾的面容。
耳边传来魏旭温柔的声音:“夏夏,新年了,愿你岁岁平安,快乐常伴。”
简夏扭头,坦然地道了句:“谢谢,愿你亦是如此。”
魏旭抿了抿唇,眼中闪过一抹失落。
魏旭是她的珠宝鉴定师,身价不菲,在港城也
算是家世显赫,屈尊降贵来到她这小作坊,其实简夏心里也知道是为什么。
三个月前,他隐约表露了心思,但简夏婉言相拒,对方也没再提及。
心里装着一个人,又怎么能够坦然与他人相爱?
魏旭很好,但不是她想要的。
即便现在简夏已经决定要忘记宴樾,但也不可能是魏旭。
……
A市的冬日阴雨绵延,湿冷的空气带着寒风蹿进身体里的时候,是刺骨的。
宴樾还记得,去年的除夕他在老宅里吃的饭。
那会儿简夏和老爷子都在,日子和和气气,一团融洽。
不过是一年朝夕
,物是人非,如今陪着他的只有张叔。
老爷子走后,张叔回了老家,宴樾履行诺言,在老家给他买了房子请了人照顾。
但张叔得知他和简夏又分开,心疼宴樾孤苦伶仃,便又折身回来陪他。
偌大的宅子里只有他们俩人,冷冷清清地吃了团圆饭。
张叔年纪也大了,不似往年一般能折腾,人老了就更喜欢清净,吃了团圆饭就回房间看电视,看着看着就在床上坐着睡着了。
宴樾进去看了他一眼,把空调的温度抬了抬,又给他盖了被子,掩上门轻手轻脚地走出去。
宴阳如今在创业,忙得不可开交,
他那性子向来都是跳脱的,团年饭也没回来吃。
宴樾站在二楼主卧的阳台上,点了支烟,漫不经心地抽了几口。
屋子里的陈设还是和以前一样,枕头也是双人的,是简夏喜欢的乳胶枕,软软绵绵。
他睡过几次,脖子不太舒服,他也不太能懂简夏为什么喜欢。
前些日子住了院,调养了一段时间的身体。
他的情况算不上太好,不过是为了撑着宴氏不然按照医生的建议,他恐怕已经出国治疗。
现在宴樾就期望宴阳能早点成熟,自己好把这摊子扔给他。
外面烟花绽放,他这心里确实空落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