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心、素兰到来后,小小的宅院一下子变得热闹起来。
秋天的气息越发浓厚了,庭院中的槐花落尽时,秋寒才姗姗来迟。
八月十五,中秋佳节。
槐花与桂花交替着季节轮回,宁幼仪细细筛过风干的金桂,打算做些桂花糕点。
素心今日一个人一直在角落捣鼓着,不知道在弄些什么新鲜玩意儿。
藏得又深,宁幼仪稍微靠近些都急得不让看。
素兰守在屋子里照看孩子,宁幼仪坐在石凳上,削细的指尖挑拣着品相不太好的桂花。
微风吹动靛青的衣摆,细软的鬓发贴在她的耳边。
素兰在门口朗声问着,“表小姐,不请殿下过来吗?”
宁幼仪手下不停,白皙的后颈笔直秀颀。
她弯着眼眸轻声笑着,偏头看向素兰,细碎的日光洒进眼眸里。
“少担心他——他会自己来的。”
素兰“诶”了一声,笑而不语地进了屋内。
宁幼仪放下手中的竹编的撮箕,起身拍拍身上的碎花瓣。
她移步回到屋内,脚尖轻快,鼻尖溢出些汗珠,眼尾都是笑意。
轻声喊着,“素兰——桂花晒好了……”
屋内,素心还在角落嘀嘀咕咕地弄些什么,宁幼仪从她身旁走过。
素心急急地抱着东西躲着,“小姐,都说了不能看了!”
宁幼仪只是路过,她打算去看看孩子。
她笑着回了下头,撩开门帘进了内间,“谁看了?就会冤枉我。”
……
钟珩第二日一早便打算去看宁幼仪,只是影一带来的消息比他更快,一时绊住了脚跟。
原太子被废,启成帝立成王钟赋为储君。
京城的书信一封又一封,钟珩在朝廷的根脉扎得太深。
不过这已是五日之前的事情。
到底是闽南距离京城太远,钟珩眼眸深邃,他得尽早回去。
他下意识地敲击着桌案,等思绪再归时,日头已高。
钟珩算着时辰,将手中的书信一封一封地点燃。
“影一。”钟珩沉声。
影一默不作声地现身。
“和我去一趟闽南城。”钟珩掸掸袖间的灰烬。
他得找一趟宁伯桉,应当能在夜色降临前回来。
今日中秋,若是他不去陪着宁幼仪与孩子,不知道宁幼仪还有些什么话、什么手段等着他。
还爱哭得紧,哭起来就止不住。
他无奈地垂下目光,想宁幼仪当真是个性子颇为矫情,好不讲理的姑娘。
可偏偏他喜欢得紧。
钟珩清淡的目光落在衣袖间,赤黑玄纹下,藏着一只金线的小兔子。
庭院里摆放起一桌丰盛的中秋宴时,夜色混染着日光,正是白天与黑夜的一线交际。
宁幼仪望了望天色,秀美的眉情不自禁地蹙起,“还不来……”
可她的话音刚刚落下,钟珩便推开了宅院的大门走了进来。
钟珩一身黑衣,棱角分明的脸庞被夜色柔和,他幽深至极的眼睛看向宁幼仪,“谁没来?”
宁幼仪微微抿着唇笑,她今日穿得素雅淡静,面色娇艳的像春晓之花。
她嗔视着钟珩,“来了,但是来迟了。”
钟珩自然地坐下,他抬头看向宁幼仪,“来迟了,娇娇要罚我什么?”
宁幼仪今日拨弄了一天的桂花,铅华褪尽,转袖间都是风香。
钟珩离她还有些距离,也被喷了满身的香。
宁幼仪唇上点着一抹擅色,此刻正数落着钟珩,“罚你今日不准进我的屋子。”
宁幼仪学坏了,她从前向来是不懂得驭夫之术的。
钟珩不置可否,嗅着她身上淡雅的香,探手想抓住宁幼仪的手腕。
宁幼仪翩翩一转身,不让他如愿,还进了屋子叫来了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