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幼仪今日穿得娇艳,石榴红的长裙衬得她皮肤更加雪白。她哼着不知名的闽南小调,低头落下一针一线。
双胎出世前,她就为他们准备了许多衣物。可是小宝宝长得太快,从前编织的足袜都显得小了。
宁幼仪反正整日闲着也没有什么事做,今日便又把旧活计拿出来做。
她倚在床边,明亮的日光经过窗纱,便显得柔和适宜,不再那么刺眼。
白色的布上渐渐现出一个圆头圆脑的小老虎,她含着笑意,用黑线绣下额间“王”字的最后一横。
腹部如同锤击般的痛突然袭来,宁幼仪指尖松落,针刺进皮肉,白皙的指腹瞬间涌现出一颗血珠。
她之前红润的脸色霎那间褪得干干净净,柔荑支撑起身体,唯有唇珠被咬出鲜艳血色。
程慕给的药物在另一侧的架子上,宁幼仪却疼得起不来身,急促而小声地喘息着。
钟珩悄无声息地到来时,宁幼仪病骨支离,广袖都仿若摇摇欲坠,一张小脸憔悴更甚。
他沉步去架子上取了解毒的药丸,第一时间喂给宁幼仪服用。
宁幼仪的神思已然有些不清醒,可钟珩的味道对她来说分外熟悉。
缠绵纠葛的记忆就在昨日,她软软一塌身,托付在钟珩的身上。
“你也痛的,是不是?”宁幼仪的泪珠掉落在钟珩肩上的衣领,她的声音快而轻地,像一滴雨似的瞬息而去。
钟珩轻轻“嗯”了一声,他的面色无异,只是手臂间的青筋鼓动着,流动着因疼痛沸腾的血液。
宁幼仪许久没有受过这种疼了,她闭紧了眼眸,一句话也不想多说。
等到她渐渐恢复了些气力,宁幼仪才有了心思同钟珩拌嘴。
她抚平钟珩皱成山川的浓眉,“你怎么这么皮糙肉厚?明明是一般的痛,每每就只有我疼得不成样子……”
她总想在钟珩面前是美的。
钟珩当然比她更耐得疼,他别过宁幼仪的碎发,没有说话。
宁幼仪跌跌撞撞地爬起,脚尖刚一一落地,许是起得太急,浑身又没有力气,朝一边倒去。
钟珩眼疾手快地像撩一阵风似的,接住了她。
宁幼仪趴在钟珩身上喘着气,似怨似嗔,好像安慰着自己,“程慕说,再疼个三、四次就好了。”
钟珩点点头,他看宁幼仪精神低落,开口说。
“你还不从我身上起来?再不起来……”
我就要起来了。
宁幼仪像是知道他会说些什么似的,娇红着脸捂着他的唇,从他身上离开了。
“能不能正经些?”
被这么一打岔,宁幼仪脸上浮现些血色。
香风从钟珩的身边被带走,宁幼仪浑身的汗,半眼不给钟珩,回屋内换了身衣裳。
出来时,她四处探看都没找到人。撅着嘴心里又开始不乐意起来。
昨天才欺负了人,一早醒来就没看见就算了。
好不容易来了一趟,却就这么走了。
隔壁的屋子传出婴孩“咯咯”的笑声,宁幼仪循着声而去,才发现钟珩在逗弄儿子。
小孩子的皮肤白皙娇嫩,虚握在半空中,想捉住钟珩手中的山茶花环。
钟珩在儿子面前都肃着神色,与手上童真的动作十分不符。
宁幼仪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才出声,“你小心,花瓣掉到他嘴里或者身上。”
钟珩收回手中的山茶花环,才开口,“我有数。”
他朝宁幼仪探去一个目光,薄情的唇弯出一个柔情的弧度,“过来。”
宁幼仪探着步向前,珍珠耳珰坠在耳尾,熠熠生辉,衬托得她珠圆玉润,没了方才那般虚弱的苍白神色。
她停在钟珩面前,跪坐在他身旁。
钟珩目光一直追着她的身影,待她坐定了,才将手中的山茶花环为她戴上。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