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珩称得上是落荒而逃,那股香从小小的角落蔓延到整个房间,呼吸都逼仄起来。
宁幼仪没能追上他,她落落地站在屋子里,目光追着钟珩的身影,狡黠地偷偷笑着。
隔壁屋子,宝宝又啼哭起来。宁幼仪蹁跹着步伐去了,她嗅着孩子身上淡淡的奶香味,水粉的脸颊贴上宝宝娇嫩的肌肤,“找到爹爹了。”
宝宝似乎如有所感,在宁幼仪说完这句话时竟然便安静地不再哭了。他转着玻璃珠一样滴溜溜的眼珠,咯咯笑着,抓着宁幼仪垂落的散发玩。
宁幼仪温柔地看着他,晃悠着他小小的掌心。宝宝快两月大了,眉毛的颜色加深,眼目间越来越像钟珩。睫毛长长的,小小的脸蛋也圆润起来,像小金鱼一样,最近学会了吐泡泡玩。
宁幼仪探了探他的衣服,没有汗湿,尿布也还干燥。她才喂过奶,此时也怕宝宝返吐,不敢再喂了。
她慢声哄着,掌心有一搭没一搭地拍着宝宝的肩膀,轻轻地落上去,像一片羽毛扫过,一点劲儿都不敢多使。
宝宝认生,看见熟悉的娘亲就在身旁,最开始还精神着拿眼睛追着宁幼仪的手,在宁幼仪温馨的哄睡中,渐渐也闭上了眼睛。
宁幼仪第一次做母亲,她并不熟悉,一点一点都是嬷嬷教给她的。
最开始坐月子的几夜,虽然晚间宝宝啼哭都有其他人照顾,可偏偏她听了也是心疼的,自己也会去看几眼。
一晚上要被折磨好几次。
可是那像藕身一样的小手探来抓她时,一颗心便舍不得生气了。
宁幼仪给他掖好小被子,最后亲昵地贴了贴他的脸蛋,回了屋内。
她与素心等人分别时,距离闽南已经很近了。宁幼仪嘱咐了宁伯桉,希望他一有素心等人的消息便赶快来通知她。
宁幼仪算了算日子,应当也快了。素心、素兰并不像她这般引人注意,几人约定好在闽南见面,宁幼仪知道,只要耐心等待就好。
宁幼仪舒口气,懒怠地爬上床榻。她素指戳上滚圆的夜明珠,夜明珠从枕头的这侧滚到内里靠墙的地方,月光般的柔辉照映在墙上。
第二日,宁幼仪换上一身嫩黄的衣裙,她定下的宅子背靠着山,坐落在山腰处。
小渔村里其实并不靠海,只是蜿蜒过一条无名的大江,众人可以出江打鱼为生。村子里几乎所有人都姓木,所以全名其实叫木渔村。
但也并不是所有人都靠打鱼为生的,背靠山脉,坐落江流,也有不少青壮年会上山打猎,捉些野猪、孢子、山鸡等,然后去镇上换取些钱财。
还有不少中草药,在村子里炮制实在有些困难,众人都是遇见了认识的草药,便摘一点回家放着。
所以各家各户都有着自己的过法,大多数人都靠田地吃饭。
像是钟珩,他本没有什么物质的需要。在木渔村不过是为了回抱恩情,平日里都是每几日就入一次山、出一次江,能够维持生活就好。
但是宁幼仪要求颇多,人又娇气。他本可以选择经商这些赚钱多的活事来做,只是入山打猎来钱快,他也懒得折腾了。
钟珩作为皇后嫡长子,自小就以储君的标准,在十四岁时就随着自己的恩师出塞,镇守边疆。他比起宁幼仪更能吃苦。
故而他对物质的欲望并没有那么高,但突然要养一个宁幼仪,他入山的频率便大大增加了。
宁幼仪又在木屋婆婆的门口遇见他,木屋婆婆热情邀请着两人一同吃饭。
宁幼仪自然是应了的,钟珩面色还有些不自然,他开口便拒绝了。
可宁幼仪不会放他走,她扶着木屋婆婆,温婉娇柔地笑着,“珩哥,怎么不一起来?”
钟珩目光沉沉地看着她,他不知宁幼仪今天如何做到的自然端庄,好似昨夜勾住他腰带的人不是她一般。
宁幼仪搀着木屋婆婆往里走,看他站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