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柳氏开始掌家,底下那些人皆瞧准了风向,顺风倒了。
原来看不起他们母女,明里暗里以下犯上,不尽心伺候的奴才,大多都老实了,只是还有几个冥顽不灵的,念着旧主,不服柳氏的管。这几个都是一些老家伙,在府里干了几十年的老人,仗着自己年岁大资历深,时常做一些阳奉阴违、偷奸耍滑的事,偏偏这些人轻易还不能动,否则就会落下了苛待老奴的刻薄名声。
只是几个奴才,掀不起什么风浪,阮云懿也不怕秦氏靠着几个忠仆就能卷土重来,只是这些人窝在府里,就像蛀虫一样,着实有些烦人。依着她的意思,还是赶紧处置了为好。
李嬷嬷在这府里也待了几十年,又是管事嬷嬷,对着府里的事情知道得可比阮云懿这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姐清楚多了,她已经把几个大蛀虫捡了出来,说与阮云懿听:“
一个是茶水房管热水周嬷嬷,她男人是咱们田庄上的一个小管事,上回就是她帮着二小姐给梁家小姐送信。一个是负责浆洗洒扫的郑嬷嬷,她儿子是相爷身边的长随小厮。还有一个是管厨房采买的王嬷嬷,她闺女是秦氏身边的秀雯,跟着秦氏去云桥镇的庄子上伺候了,这个王嬷嬷时常派小丫鬟到浮灵苑打听消息,然后再往云桥镇送信。现在府上主要就是这三个老油条。”
听完之后,阮云懿摸着下巴,说道:“这么说来王嬷嬷干的是油水最大的活儿,可她在这相府却是没有什么依仗了。”
李嬷嬷点头道:“正是,原来秦氏得势,秀雯跟在秦氏身边是个得脸的大丫鬟,那王嬷嬷捞起油水也是明目张胆的,如今秦氏一败,秀雯也跟着走了,那王嬷嬷也就只能夹起尾巴做人了。”
阮云懿勾唇一笑。这厨房采买的差事是个肥差
,不知道有多少人都盯着这个差事,其中一定不乏想把王嬷嬷给拉下台自己顶上去的人,那就从王嬷嬷身上下手好了。
冬天的衣服大多很厚重,难洗,尤其是带毛领的披风大氅,往往穿在最外层挡风,最容易脏,洗起来也是最费事,一不小心就掉下来几根毛。
这日,浆洗房的小丫鬟把洗好的衣服送到浮灵苑,一般放下就行了,今日秋华却是仔细翻着看了看,然后把送衣服的小丫鬟大骂一通,说他们浆洗房的不好好干活,好好的衣裳都让他们洗毁了。
小丫鬟哪里知道那么多,她就是来送个衣裳,面对秋华的厉声指责,她不知所措,只能硬着头皮挨骂。
好在秋华没有怎么为难她,说让她把管事的郑嬷嬷叫来就是了。
小丫鬟连忙去了。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郑嬷嬷才慢吞吞地来了,可见这老太婆有多轻慢
。
秋华见了来人,先冷嘲热讽一番:“郑嬷嬷真是老得走不动路了,莫不是学着王八一路爬过来的?”
一句话就把年过半百的郑嬷嬷气得血气上涌,她瞪着俩眼珠子,指着秋华就骂:“你这个小贱种,我老婆子好歹是这府里的老人了,论年纪我都能当你奶奶,你竟敢这么跟我说话!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说着,挽起袖子就要打人。
秋华却不怕,将怀里的狐毛大氅甩到她脸上,厉声道:“我管你是谁!少仗着自己年纪大就压人一头,要不是看你一把老骨头了,早把你撵出去了!活干成这样儿,还好意思到主子院里倚老卖老,我呸!”
郑嬷嬷一把将那大氅摔倒地上,“你这贱丫头胡诌什么?”
秋华冷哼一声,指着那大氅道:“你自己看看,把我们大小姐的大氅洗成什么样了,那毛领子都洗秃了!”
闻言,郑嬷嬷将那大氅捡起来,看了一看,那领子上的银狐毛被刷洗得掉了不少,看着确实不是那么回事。但她叮嘱了手下的丫鬟要仔细着,宁可偷懒不洗也不能掉毛,怎么会洗成这样?不应该啊。
她抬眼看了秋华一眼,不肯承认是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