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里,秦氏清退了下人,关上门和刘嬷嬷说着话。
罚跪祠堂?想得美!
这阮家上下她都说了算,谁敢罚跪她?
她正拿着剪子剪烛花,说起阮青霄把剪子一摔,怒道:“阮青霄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兔崽子,竟敢如此羞辱我!”
刘嬷嬷捡起剪子,好言宽慰道:“夫人别气,您是相爷心尖上的人,受了这等委屈,等相爷回来知道了,定要给您出这口气。”
听着她的话,秦氏脸色有所缓和。
好歹,相爷是向着她的。
否则,她一个妾室如何能到今天的地位,管起家来?
那柳玉容纵使是名门之女,还是输给了她这个歌妓出身,她们母女都得在她手里过活。
不过,阮云懿今日可把她气得不轻。
那丫头以前都唯唯诺诺的,今日竟敢打她!
抚着手背上的伤口,她气得牙齿咯咯作响,狠狠道:“阮云懿什么时候和阮青霄关系这么好了?”
说起这个,刘嬷嬷也来气,她刚刚被阮云懿打了一耳光,现在脸上还火辣辣的疼。
“以前确实没见他
二人有来往,今个这是怎么了?”刘嬷嬷也摸不着头脑,“要不是有阮青霄给她撑腰,那大小姐怎会这么硬气?”
“你问我?”秦氏冷冷斜了她一眼。
刘嬷嬷缩了缩脖子,连忙道:“奴婢尽快让人去查。”
秦氏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转身坐到椅子上,眼睛里都是不甘心,“今日这么好的机会,竟让那丫头逃了。”
这可是她筹谋已久的大计。
若是成了,阮云懿身败名裂,她们母女再无翻身之日。
偏偏出了岔子!
她当时看见那赤身裸体的是阮云襄,脸都绿了。
她抚着胸口,心气不顺,摇摇头,“阮云襄也真是不争气,没整死那阮云懿,反而把她自己搭了进去。”
刘嬷嬷站到她的身后,给她捏着肩,“三小姐也是倒霉。”
秦氏一掌拍在小案上,声音尖利,“她倒霉?我才倒霉呢!好好的事儿硬是让她给办砸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她活该!”
阮云襄虽也是庶女,但不是她生的,那丫头的娘前几年死了。
一个稚嫩的小姑娘,在府
里无依无靠,好在是个机灵的,看得懂形势,巴巴地到她跟前来表忠心。
会说好听话,会做奉承事,还挺得她欢心,她就当养条小狗了。
可没想到这丫头这么蠢笨,这点事都干不好!
她侧过头对刘嬷嬷吩咐道:“你去告诉她,让她息事宁人,吃了这个哑巴亏,万不能闹大了牵扯到我头上。”
刘嬷嬷应下:“奴婢明白。”
烛火微颤,灯影摇曳。
“咚!——咚,咚!”外面传来打更的声音。
刘嬷嬷俯身在秦氏耳侧说道:“药已经送到墨云轩了,这会儿该发作了。”
秦氏眸光一闪,嘴角浮现狠毒的笑意。
阮云懿从阮青霄那儿出来就直奔墨云轩。
前世母亲突发恶疾,没救回来,秦氏说她娘的病来得凶险,怕给家里带来厄运,撺掇着父亲当天便匆匆下葬。
她都没来得及多看两眼,就被隔在了冰冷的棺材外。
现在想来都是秦氏的阴谋!
可惜她当时医术不精,没能看出来母亲的死有蹊跷。
既然她回来了,就一定会护住母亲,不会
让秦氏这毒妇再得逞!
到了墨云轩,她小跑着进门。
床榻上躺着一个面容消瘦的女人,她分明是个美人,却因病气看起来没有光彩。
她正端着碗喝药,药汤散发着难闻的气味,她秀眉微蹙,仰头一饮而尽。
“娘!”阮云懿喊了一声,几乎是飞奔到她身边。
柳玉容放下了手中的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