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空壳子国公府,就凭着一张皮囊,给莺丫头下了降头,非他不嫁。
原本便对他没什么指望,如今去了一趟建康回来,鼻子翘上天,高傲又自负,不仅没上门拜访,甚至还同那什么王家传出了谣言。
阿莺关在屋里哭了两日,他倒是光鲜照人。
“但凡长了脑子的,都知道他同王家的传言为假,这次人家回来,陛下八成会安排进你的翰林院,往后有什么地方不满意的,等成了亲后,你亲手教导不就成了,非得要同大娘子拧,你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快活吗。”
谁都知道他萧鹤就那么一个女儿,平日里就当宝贝一样地宠着,要什么给什么,更何况一个七品状元郎。
萧鹤又扭头哼了一声,没再说话。
他倒要看看,他裴世子进了翰林院后,会不会还是这副不知天高的样子,就不信他不会踏进他侯府的大门。
说话间,大殿的门从里被打开,众臣停止了议论,陆续进入大殿。
裴安的脚步放慢,走在了最后,进门槛时,同左侧另一人几乎一道跨入。
裴安侧目。
邢风,翰林院编修,正六品。
与裴安身上的清冷气势不同,邢风面相自带一股温润,典型的读书人风范。
两人同一介科考,入官前便打过不少照面,半月前,又在建康碰过面,已算是熟人,邢风朝他扬了一下唇,微微额首。
裴安回了一礼,并无攀谈,跟在了队伍的最后,开始朝拜。
三拜之后,大殿内鸦雀无声。
早在来的路上,众人便在猜侧,今日皇上所召,究竟是为何事。此时皇上安静地坐在龙椅上,手里捧着折子,半天都没出声,底下的人更是摸不着底,心头渐渐打起了鼓。
约莫一刻,皇上才开口,“众爱卿应该都知道,前不久的建康之乱。”
此言一出,大家瞬间都有了底。
一个多月前,建康发生了一次以“天子不作为,南国已沦为北国走狗”为口号的暴|乱,皇上派了翰林院邢大人和御林军手持诏书,赶去建康镇压,并令设立在建康的正风院彻查此事。
历经一月,这时候被提起,应当是有了结果。
由此也终于明白,为何皇上会突然召回裴安,裴安是建康正风院的督察史,也是彻查此事的负责人。
皇上继续道,“朕看了这折子后,睡不着啊,昨儿一夜未眠,今日便想叫众爱卿过来,一起把把关,有个见证。”
看来确实事关重大。
三省六部,枢密院、监察院、翰林院等各部负责人,今日都到了殿上。
皇上说完,突然合上折子,闭眼发出一声悲叹,竟握拳锤了两下心口,边上太监吓得惊呼一声,“陛下!”
殿下臣子更是接二连三,跪成了一片。
皇上痛声道,“怎会是他呢?秦愉!一代大儒皆如此,朕这江山,朕的子民,可还有救?还是说朕当真就不适合做这个皇帝!”
情绪太激动,帝冕上的玉珠碰得叮铃直响,旁边太监扶住他胳膊,着急地劝解,“陛下,保重龙体。”
皇上推开他的搀扶,一副痛心疾首,目光悲伤地看向殿内齐齐跪下的臣子。
多数人错愕,同他刚才的反应一样,不敢置信。
秦愉,当代大儒,才高八斗,一身学识理论没几人能比得上,枢密院院士,陛下的恩师,名望响彻南国各地,后因身子不适,主动辞官隐居于建康,再也不问朝堂之事,如今却成了煽动引战的叛逆之贼,任谁都不敢相信。
其中有两三人则趴在地上,身子发抖,手背因隐忍而泛出根根青筋。
消息太突然,太震撼。
这几年边境无战事,内部纷争却不断,这样的前车之鉴有过不少,今日突然被皇帝宣召在此,没摸透圣意之前,无人敢贸然插言。
众人皆缄默。
气氛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