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的事情的孩子,嘴角上扬,飞快地咧得极大,下颌轮廓因为这个夸张的笑容显得尖削,粉色双眸甜蜜地眯起,浓密的雪睫几乎要遮住眼底所有的情绪。
血珠滴落而下,在地面摔得粉身碎骨,一如唐慕脸上灿烂的笑容将所有面部肌肉调动到极致后,忽然没了一切神情。
或者说是,忽然间只剩下了面无表情的失望。
明明他才是被操控的一方,可他的眼神却在俯视着失控的恐惧魔王。
粉眸中央暗沉的红意一点一点晕染开来。
“不好玩。”他说。
白发粉眸的怪物抬起手,一道道紧缩缠绕的蛛丝勒进皮肉,卡在惨白的指骨上,鲜血滴滴答答朝下流淌,唐慕却像察觉不到任何疼痛一般,手指骤然往虚空处一抓——
恐惧魔王无坚不摧的外壳上浮现出了清晰的五指印记。
瑟瑟发抖的路成林也被此刻的事态发展吸引,他蜷缩在角落,谨慎地探头观察,最先看到的是纪维昀仰头的画面。
在路成林的印象里,这个可怕的男人总是俯视着一切。
像这样漫长的、好像凝固了一样的仰视状态似乎不该出现在这个人身上。
伴随着凄厉到极致的惨叫声,一朵色泽暗淡的小粉花从外壳中剥离而出,飘向唐慕鲜血淋漓的掌心。
恐惧魔王庞大的身躯在地面剧烈地颤抖,八只蛛腿蜷缩起来,竭尽全力缩小存在感,它仿佛是刚出生的弱小幼崽,毫无自保之力般暴露在了危险之下。
那紧绷的蛛丝也开始颤抖,所有困住唐慕的蛛丝截截断裂,在空中化为纷纷扬扬的细雨。
没有任何支撑的唐慕骤然下坠,失重感袭击了他,受伤的身体变得迟钝、笨拙又沉重,无法和往日一样灵活降落。
唐慕却毫不在意地张开双臂,看着洋洋洒洒的截断蛛丝围绕着他飞舞,看着岩壁上星星点点的恐惧晶石模糊成幽绿色彩。
他从小就喜欢和爷爷玩一个游戏。
那些纷飞的蛛丝、幽绿的晶石,还有被吹得上扬的雪白发丝和衣角,与过去一幕又一幕的回忆在脑海中不断出现交叠,像奔涌不歇无法暂停的时间。
他从很高很高的地方往下跳,享受着刹那间如飞翔般的乐趣。
爷爷总会接住他。
外面的世界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好,哪怕是身为亲戚的叔叔,生病了也会毫不犹豫要杀死他。
但爷爷不一样。
不管爷爷变成什么样,都会喊他小唐慕。
小唐慕要把全部的小粉花都收回来,要带回家都给爷爷……
他闭上眼。
想象中与坚硬地面碰撞的疼痛并未发生,唐慕摔进了一个宽阔有力的怀抱。
砰。砰砰砰。砰砰。
耳朵贴在了心口,过于敏锐的听力让唐慕捕捉到了这具温热身躯传来的错乱心跳声。
是他的人类的心跳声。
雪白的睫羽掀开,对上了镜片后那双幽深蓝眸,细长的银链子垂在这个人的脸庞上。
“您没事吧?”温和从容的询问声,镇定到和这个人类剧烈跳动的心脏完全不符。
奇怪,这个弱小又胆小的人类怎么跑出来接住我了?
唐慕一边思考,一边将掌心的粉红晶石往嘴里喂。
“这晶石上面都是血,请允许我帮您擦一下。”纪维昀垂下的视线扫到了外露肌肤上滴血的伤痕,因为唐慕的肌肤很白,出现了伤口后就格外醒目,像破碎的瓷器,需要轻拿轻放。
纪维昀避开这具身体上显而易见的伤口,轻轻将对方放下。
在他取出手帕时,那只肆意妄为的漂亮怪物正垂着长长的雪睫,微张着苍白的唇,吃下了染血的晶石。
抬眸看过来时,还顺带慢条斯理舔了舔指尖上的血珠。
殷红的血珠在那苍白的唇上晕开,雪白的指尖被重新充满血色的唇包裹住,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