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一声古怪的笑声在自己耳边响起。
像是从嗓子里挤出来的声音,带着愉悦和恶意。
方锈再一眨眼,就见自己的视角发生了改变。
环境没有变化,只是贴在他脸上的不是镜子,而是一个人头。
真·一个人头。
没有身体的那种。
对方的鼻尖抵着他的鼻尖,因为距离太近,他只看得到那双漆黑的、如同深渊般的眼睫,还有眼睫很长,扫得他的眼皮很痒。
很冰很冰。
贴在他唇上的东西,柔软,却冰冷。还有点湿。
有什么软的却又带了点硬的东西扫过他的唇缝,明明没有触碰得更深,但光是气息,就凛冽到他的牙关都被冻得发僵、生痛。
饶是方锈也没想到,戴个面具还能被非礼,还是这种夺初吻的非礼。
这就有点过分了啊。
方锈抬手,要将这个人头又或者面具摘下。
可他伸手确实触碰到了面具,人头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但面具就是摘不下。
方锈:“……”
他的虎口卡在面具的下巴下,方锈看着镜子里自己戴着面具的脸。
那个面具很白,白得一看就不像是人的脸,五官并没有怎么被勾勒出来,唇也没有上颜色,在光线昏暗的地方乍一看,就像是无脸鬼。
配上方锈的长发,还有这一身做旧的嫁妆,都不需要太多恐怖场景了,就这样,都足够给人一种毛毛的感觉。
尤其方锈还盯着镜子没什么感情地碎碎念了句:“你现在可以粘着不放,但之后不行,等鬼屋过了后你得给我松开。”
这面具是店长专门找人定制的,两百多块钱一张呢,他又没这方面的爱好,当然不会买下来。
两百多…他一天的工资了好吗?!
“……”
“他”不是很明白。
为什么他不怕“他”。
不是已经知道……“他”不是人了吗?
“他”亲他,他也不生气。
“他”抱他,他也无所谓。
那……
方锈忽然感觉到自己肩膀好像一重,他不太确定,但如果两边肩膀都重……很好,现在还有脑袋上面也沉沉的。
所以“他”在抱他?
如果方锈是阴阳眼的话,那么现在一定可以看见。
那只“鬼”以一种强势却温柔的姿势将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环抱住了他的肩膀。
“他”还侧着脑袋,将脑袋旋转了九十度,用耳朵贴着方锈的发旋。
“他”嗓子里发出古怪的笑声,要放到恐怖片里,那就是经典的吓人鬼笑。
“他”在想既然这个人类这些都不在意的话,那是不是“他”要跟他做,他也会同意?
为什么呢?
刚刚还愉悦的“他”想到了什么,嘴角的笑瞬间就变得扭曲阴冷起来。
如果是别人呢?
他对别人也这么大度吗?
“你是……属于我的……”
阴阳两相隔,方锈当然听不见趴在自己背上的“鬼”在说什么。
他只知道周围的空气好像更冷了,尤其是他身上,他就好像被泡在了冰里一样。
这要是晚上抱着睡觉,可以不用开空调,能省很多电费啊。
方锈心说。
方锈本来以为《哭嫁》这个鬼屋,“他”会再出来跟他玩,但没有想到视线感是
一直在,可影却没见着一个。
他有点索然无味地退出了鬼屋,和同事交班,同事去做问卷调查,他去收拾鬼屋。
方锈先脱了道具服,也摘了面具。
摘面具时没什么困难的,看样子“他”还挺听话。
那应该不是什么恶鬼。
方锈重新进入鬼屋后,打了个哈欠。
实在是这段时间没怎么睡好,他觉得他要是可以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