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玘不答话,沉沉地望着她,终归落下一声低叹。
“我只会说我爱你。”
是以月光如水,千家静默,唯有蝉虫聆音。
……
阿萝再睁眼时,天光已然清明。
她的双眸昏昏沉沉,看见榻顶映入视野,在眼前晃荡不停。
身子很重,后颈很重,眼睑也很重。几是上上下下、周身各处,她都不大爽利,只想温温绵躺在褥里,一整日都不必起身。
阿萝也确实没有起身。
她神智未醒,只躺在榻间,等待力气与思绪回归身体。
一点,又是一点……
自然而然地,昨夜的经历重组脑内,令她脸颊如蒸、心潮赧意微泛。
真好。她要做子玉的妻了。她从未做过谁的妻,不知怎样才算最好,但她一定会好好努力。
只是……后半夜都发生了什么?
阿萝缓慢眨眸,只记得自己精疲力竭、很快昏睡过去。
不打紧。应当不是坏事。
阿萝想着,感觉身子又有了力气,一时停滞的感官也重新起了作用。
清苦的药香钻入鼻腔。她惊讶,下意识嗅了嗅,闻出浅淡的桃香,夹着几丝微甜的枣气。依她经验来断,应当是血府逐瘀汤。
“醒了?”沉声忽至。
阿萝受惊,彻底醒了神,撑起身来,循声望去。
只见魏玘坐于榻尾,背脊笔挺利落,鹤氅半开,精实的棱线隐约可见。他头也未抬,只垂臂膝间,对照身侧挂图,专注于手中事。
在他掌心,握着一只小巧玲珑的雪足。
——模样尤其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