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外臣也要感谢殿下的照顾。”
魏玘别开目光,淡淡啧了一声。
“各取所需。”他道。
他无意再作纠结,又记起另一则要事,询道:“祝辞进展如何?”
——祝辞,便是依巫疆习俗,用以表达心愿的文字。
先前了解巫疆风俗时,魏玘自书中读到,巫族有一句求亲的祝辞,会由后生刻入指环内侧,以期与心仪的女郎永结同心。
可惜是,那簿书里并未阐明具体,再寻其余书籍又如大海捞针。
为求得祝辞,魏玘将指环一事告知辛朗,欲自巫人处听得确切的文字。辛朗并不知晓,却也接下吩咐、要替魏玘寻觅答案。
哪里料到,事情的推进竟然异常艰难。
“禀殿下,暂无进展。”
辛朗暗自叹息,又接道:“非但外臣不知,随行近侍也无人知晓。至于或有记载的相关书籍,大多已经亡佚、无从寻觅。”
魏玘闻言,一时陷入沉默。
他滞了半晌,才掀目,好笑似地掠向辛朗:“这是大越的风俗,还是巫疆的风俗?”
话里夹枪带棒,听得辛朗垂首汗颜、心觉羞愧。
“殿下恕罪。”他无奈道,“求亲的祝辞兴于百年之前,至今沿用者寥寥无几。如今我族男子求亲,只需雕作指环,无需刻下祝辞。”
魏玘负手,神色愈冷,泛过不悦的寒霜。
辛朗对此束手无策。他虽然受人所托,但苦于条件有限,确实没有别的办法。
二人对立僵持。暑风周游而过。
好一阵,辛朗才试探道:“不然,殿下随意刻上一句?”
“胞妹未曾出嫁,应对祝辞一无所知。哪怕殿下编撰一句,她大抵也不会察觉。”
得此提议,魏玘静寂不语——既没有立刻否决,也不曾应答接受。
在无声的静默里,他敛目,眉宇岿然不动,漆乌的凤眸意味难明,不知究竟想了些什么。
半晌过去,只听魏玘沉声道:“罢了。”
“不必多虑,本王自会定夺。今夜尚有庆功宴,你好好歇息便是。”
……
魏玘与辛朗攀谈时,阿萝正全神贯注、忙碌不休。
由于斩蛇之事尘埃落定,又有魏玘在旁宽慰,甫一离开庄子,她便收拢心绪、恢复平静,惦着灾民们的状况,继续施行义诊。
义诊的过程格外顺利。甚至,连从前偶尔出言不逊的几位灾民,今日也异常平和。
对于阿萝而言,这应当是件喜事。
可莫名地,她感到奇怪。灾民们看她的眼神里,好像多了一些她弄不懂的东西。
这样的异常太过模糊,很快被阿萝抛之脑后。
她营营逐逐,专注于百姓的病情,甚至忘却了庆功宴的安排,直至回到都尉府、瞧见等候的川连,才恍然记起此事。
阿萝赶赴庆功宴、抵达孙家庄子时,天色已然幽沉。
皓月当空,清光如水。她挽着裙,跟随川连身后,走过衔灯的游廊,逐渐接近西园庭院。
二人越往前行,喧哗的声响也愈发趋近。
阿萝抬眸,顺势望去,只见辉火映染、华灯重重。
游廊尽头,是一座开阔的庭院,中嵌莲池,石柱似星零落。池边置有长案与木椅等,放有杯盏三两、美酒几坛。人群徘徊院中,举杯共饮。
上一次,她眼见如此场合,还是在台山书院之中。
阿萝作别川连,正式步入庭院,这便瞧见——这看似隆重的宴会,多少有些朴素。
没有丝竹,只有交谈;食物单薄,不过白粥和炊饼;酒饮数量寥寥,需得十余人共饮一坛;赴宴的人们更是衣着简单,不见半点清贵。
换作旁人,许是要心生厌嫌。可在阿萝看来,如此情景恰如其分。
翼州适才受灾,资源相对有限。在当下的翼州设宴,能容人轻松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