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
动身前,老翁与阿萝作了介绍,自称是台山书院山长吴观;又称书生为段明、是书院学子;二人系得知肃王抵达,特来迎接。
阿萝本也说说自己,却听闻魏玘已向二人讲过她,便作罢。
小径窄长,只容一人走过。于是,吴观在前领路,魏玘居于次,阿萝第三,而段明最后。
一路上,吴观絮絮,与魏玘以越语相谈。
对此,阿萝听懂七八,除却寒暄问候,便是在说后续的台山宴。
为保书院简朴,台山宴只设明日一日,宴上膳食由学子自耕、自植、自备;至于魏玘与阿萝的住处,已有学子为二人清理,随后便可入住。
阿萝只听,并未插话,权当熟悉越语。
极偶尔地,她能觉察两道视线——自她身后来,腼腆、好奇,又在她回头时消失殆尽。
不出一盏茶的时间,几人临近山腰。
深林渐稀,视野开阔。只见一方大宅伫立石板路上,有白墙、黑瓦、石阶,又受绿植合抱。内里隐有人声传来,混杂风中,辨不明晰。
阿萝看见,两名少年手执竹笤,正洒扫阶前。
其中一人眼尖,发现一行人到来,连忙扯动同伴衣袂。
两人结伴迎来,齐声道:【参见殿下!见过山长!】
魏玘挑眉,似是意外自己被人认出。
吴观见状,解释道:【书院学子受殿下恩惠,自当对殿下画卷铭记入心。】
魏玘勾唇,只笑,并未答话。
阿萝在旁聆听,大致明白,是魏玘对学子有恩。可她困惑,想魏玘虽然创办书院,但越国书院不止台山一座,区区入学,何来恩情。
思量间,便见吴观挥袖,驱走两位学子。
他又同魏玘道:【眼下距离晚膳还有许久,殿下难得来此,定有心考察书院各处、了解学子近况,不妨听老朽禀报一二。】
几是他话音落下的一瞬,沉默的段明忽然开口:【若殿下听山长述事,小生愿领小娘子走动书院各处,熟悉周遭。】
阿萝惊讶,没料到自己会被提及,不禁回头,看向段明。
段明面带微笑,穆如清风。
二人对视一幕,被魏玘尽收眼底。
他也笑,道:【山长言之有理。】
不等众人反应,他伸臂,拍往段明肩头,五指扣压,冷声道:【只不过,本王如要了解学子近况,当自学子处,而非山长处。】
【段明,你以为如何?】
段明面色不改,沉着道:【任凭殿下考验。】
魏玘冷笑,道:【很好。】
【既然如此,就有劳山长,领阿萝熟悉书院,再与本王汇合。】
此话出口,阿萝又是一怔——魏玘提到她名字时,咬字重得惊人,像是要说给谁听。
她抬眸,打量魏玘,见他凤眸弯出微弧,弧度却冷冽,好似刺骨寒刀。隐约之间,她感觉他好像又生气了,却摸不透原因。
吴观得命,拱手称是,心下叹息连连。
他虽是读书人,但年事已高、见惯风浪,看出两人冲突,暗自为段明捏一把汗。再看阿萝,生得清丽,怎料懵懂如此,幸也不幸。
可这些心思,他断不会搬上明面,便摆手,与阿萝道——
【小娘子,请随老朽移步,览观书院景貌。】
……
阿萝跟随吴观,行于台山书院内。
相较肃王府,书院并不大。目之所及,建筑只有黑白两色,院里栽植绿树、灌木等。常见学子走动,或是清扫,或是攀谈,或是吟诗作画。
阿萝上一次见到这样多人,还是在西市。
在她看来,书院与西市确有不同——西市是传说里的市井,热闹、亲切、满是烟火;而书院是学习的场所,清净、典雅、令她向往。
有学子见到二人,便停步,恭敬行礼。
阿萝见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