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是蛇,但她总感觉,它能与她同甘共苦。况且,它本就是自由自在的小蛇,这一点最令她羡慕。
她又道:“书里说,有不少人都害怕蛇。”
“所以,阿莱,只能辛苦你,稍后藏入我袖里。我们不能再给子玉添麻烦了。”
阿莱只看她,瞧不出它听懂没有。
阿萝放下手臂,继续走。
这段路好长,也好远。她穿过花草,走过湖泊,经过假山,最终停下脚步。
面前是一堵墙——高大,厚实,朱红。
阿萝愣住了。
她站在原地,看红墙向两端延伸,漫无边际地包拢着她。
眼前已不再有路,红墙是路的尽头。
她感觉自己没有走错,因她始终按照杜松的指示前进。可莫名地,她又感觉自己被这堵墙突兀吸附过去,像壁画一般,纹丝不动。
应当是她走错了。
是吗?
阿萝想自己找,便离开红墙,向左侧摸索。
这次,她走得很急,也很快,一双足腕反复交叠,到最后,竟跑起来。
沿途中,她再度碰到很多人。他们依然看她,仍只看她一眼,就匆匆低下。
她试图向他们问路,却发现自己说不出一个字——她险些忘了,她根本就不会说越语。更不必提,他们一旦觉察她的接近,立刻就躲得远远。
哪怕她招手、哪怕她拦路,他们也不会回应。
好像她是鬼怪,更像她身后跟着鬼怪。
阿萝跑了很久。
她兜兜转转,停在错综复杂的假山石间。
在一株芭蕉树后,她背靠假山,仰着头,顶着泪,攫取仅存不多的呼吸。
阿萝不想哭,泪水却止不住地落。
她忽然发现,打从一开始,离了魏玘、没有魏玘的准许,根本无人会帮她。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她始终一无所知,也一无所有。
可她明明还有好多事想做。她的阿吉在等她,她缺席十八年的天下也在等她。
他怎能将她困在这里?
为何偏偏是魏玘——偏偏是她的朋友、偏偏是带她离开小院的人,要将她困在这里?
忽然,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
阿萝转眸,透过泪眼,看见秦陆模糊的脸。
他的声音依然压得很低,与她分明近在咫尺,却好似相隔千里。
“别怕。”
“我能帮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