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小溪昨晚没,我已经问过了,她是去公社了。这几天她不在,正是我们去找老裁缝拜师的好机会。”
她上午不去上工,就是为了带阮跃进去找老裁缝拜师。
阮跃进看着眼前的半篮子鸡蛋,信心满满,“好。”
孙小慧笑起,拿一块旧笼布填盖住篮子口,拉上阮跃进的胳膊出门。
母子俩并肩往金冠村去,一路上说的都是拜师的题。孙小慧心里有担心,但是并不多,因为她对阮跃进充满了信心,她的儿子肯定是不会让她失望的。
阮溪那丫头能干成的事,放到她儿子这里,那必是更为轻松。
孙小慧对阮跃进的未充满了美妙的幻想,部表在她脸上的笑容里。比如说她也能吃到葡萄,也能吃到桃酥鸡蛋糕鸡鸭猪,还能拿到工钱,最后能开上让人羡慕的裁缝铺。
但在快走到老裁缝家里的时候,她忽想到一个实的问题。她冷不丁突想起,前她举报阮溪闹了一出笑,老裁缝当时是站出帮阮溪撑腰的。
那么就极有可能,老裁缝对她有着不好的印象。
如果阮溪再在老裁缝面前说过她坏的,那她在老裁缝心里是什么形象就更难说了。她觉得自己不能冒险,于是忙胳膊上的篮子塞给了阮跃进。
阮跃进接住篮子有些疑『惑』,“怎么了?”
孙小慧拽一下衣角道:“我还是别跟你进去吧,我前误会小溪那事……反正你就自己进去,也别说你是谁家的孩子。你要拜师就行,他收徒弟看的是人,也不是父母家庭。”
阮跃进想了想,“那行吧。”
说着他拎着篮子继续往前走,走两步忽,有些忐忑地问孙小慧:“如果他真的不喜欢我怎么办?听说他说很难听,非常不好相处。”
孙小慧拍拍他的肩,“不会不喜欢你的,他『性』格脾气就是那样,对谁都一样。如果真的说些什么难听,你就当没听见。你要记着,能学成手艺就行。”
阮跃进深深吸口气,头,“好。”
调整好心,他拎着篮子往老裁缝家走过去。走到院子门外伸头往里看,见老裁缝坐在院子里的葡萄架下,正在拿一梳子给一大黄猫梳『毛』。
一边梳还一边在嘀咕着说:“大半辈子早习惯了一个人过,让那丫头天天过天天过,我这习惯还叫她给改了。她这忽一不,我还开始不习惯了。”
大咪:喵~(不是你叫人家去公社买酒的嘛)
阮跃进站在门口,没太听清楚老裁缝在嘀咕什么。他吸气调整好状态,清一下嗓子进院子,直接走到老裁缝面前打招呼:“宋大爷早。”
老裁缝不抬头,继续给大咪梳猫,出声问:“做衣裳还是改衣裳?”
阮跃进不绕弯子一股脑倒:“我不做衣裳也不改衣裳,我想拜您为师,想跟您学手艺,我想跟您一样,做一名给人量体裁衣的裁缝,为人民服务。”
老裁缝还是不抬头,“我已经有徒弟了,收个锤子,不收。”
阮跃进坚持道:“我可以保证,我比您在的徒弟更适合当裁缝。她根本不是当裁缝的料,学到最后也能是打打杂,不能继承您的手艺。”
老裁缝给大咪梳完最后一下『毛』,抬起头看向阮跃进,满脸『迷』『惑』,片刻张嘴:“你看你得呆头呆脑的蠢样,碰过缝纫机吗?你就敢跑这里放屁,说你比我徒弟更适合当裁缝?”
“她不能继承我的手艺,你这样的能?”
“哈戳戳的,给老子爬远!”
让他年轻二岁,他都不敢说这!
阮跃进被老裁缝骂得脸蛋起火,瞬间红了耳根。他从还没被人这样骂过,心里的气瞬间冲到天灵盖,手指捏紧竹篮的,差弯给捏散了。
老裁缝大咪抱得站起,没耐心地扫他一眼:“还不走?”
阮跃进捏紧手指屏住气,到底是这口气咽下去了,拎着篮子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