讳,直接开口问他:“你想家吗?”
这要是在别人面前,凌爻半句话都不会接,他不敢说自己会想以前的家,不敢说自己在这里活得很累很苦,更不敢说每天都想飞出大山,离开这里,所以才雕小飞机。
但他此刻捏着小刀刻了片刻木头,闷声应了一声:“嗯。”
应完心里绷了几年的线似乎不自觉松了一些,心里甚至产生了一些不切实际的想象,他停下手里的动作,转头看向阮溪说:“如果以后有机会的话……”
但说到这他又停住了,因为他心里更加清楚,没有什么以后,更没有什么机会。
阮溪似乎知道他要说什么,但她并没有目『露』哀愁,而是放松着语气,像在说很轻松的事情,补齐他的话说:“如果以后有机会,我去你家看看。”
许是被阮溪感染的,凌爻忽也觉得没什么可哀哀戚戚的了。
他嘴角翘起来,冲阮溪点头,“嗯。”
他自己觉得这是空话,阮溪却知道,他迟早有一天是要回到他该回的地方的。他本来就不属于这座大山,以后也不会留在这里,他有他自己的天地。
不说这个了,阮溪看向凌爻手里的圆木头,换了话题问他:“这是什么啊?”
凌爻把手里的木头举起来,让她看看,“是猪。”
阮溪“噗”笑一下——可不就是一头猪嘛,她叫他雕的猪。
凌爻说:“等我雕好,再去山上找点材料做颜料,把它染成粉『色』的。”
阮溪点点还没成形的猪鼻子,“所以它就叫,粉红猪猪。”
***
因为这趟出门去给人家做衣裳,大概率要在人家过一夜,所以临走之前,阮溪在家收拾了一身换洗衣裳和洗漱用品,并和刘杏花打了招呼。
刘杏花送她出门,嘱咐她:“要照顾好自己。”
阮溪笑,“我不仅能照顾好自己,还能照顾好我师父那老头。”
刘杏花抬手拍她一下,“都是师父了,还叫老头。”
阮溪不和她多皮,利索地在她脑门上亲一下,背着书包便走了。
刘杏花的老伙伴赵『奶』『奶』过来找她,刚好目睹了这一幕,于是笑一脸褶子出声打趣她:“我看小溪应是糖精转世,看把你甜得哟,老脸都要笑开花了。”
刘杏花笑意满脸地瞪赵『奶』『奶』一眼,“你才开花呢!”
赵『奶』『奶』不跟她闹,又问她:“小溪这又是去老裁缝家学手艺呀?”
刘杏花道:“这回不止是去老裁缝家,还要跟着老裁缝去人家里做衣裳呢。”
赵『奶』『奶』听到这话眼睛一亮,“哟,老裁缝之前可没带过谁出门做衣裳吧?他这是真认准了小溪呀,说不定小溪这次出去哦,还能给你带点工钱回来。”
刘杏花觉得有面子,心里忍不住欢喜,笑着说:“在我们小溪之前,确实没带别人出门做过衣裳。你也不想想,他之前也没正经承认过谁是自己的徒弟呀。”
赵『奶』『奶』目『露』赞叹,“小溪这是像她爸,是个有出息的。你家老大啊,那是真的有大出息,我们凤鸣山这地界上,也就出了他这一个真经当干部的。”
刘杏花越发觉得脸上有光,笑容堆了一脸,嘴上却说:“唉哟,有出息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天南地北的不着家,多少年看不见人影。”
这是老少都明白的事,赵『奶』『奶』道:“那没办法,部队里就是忙……”
……
***
阮溪背着书包到老裁缝家,刚倒碗水喝了两口,就有四个壮汉子敲门进来了。
因为老裁缝现在年纪大,行动不便,所以每每谁家要请他做衣裳,都得请四个壮汉子过来。其中两个汉子抬机器拿熨斗,剩下的两个汉子抬老裁缝。
阮溪放下喝水的碗,便见其中两个汉子抬了轿椅放到了老裁缝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