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雨越下越大。
天空像破了一样, 哗哗的雨水从天上倾泻而下,简直像天河飞流。
这雨也下得太大了。
郁徵焦虑地看着外面,这么大的雨, 无论用什么建筑材料做成的房子,恐怕都抵挡不住。
他现在只祈求, 冬天疏通沟渠的工作有一定的效果, 这些水很快就往外流走了,没有造成大规模的山洪。
然而这个可能性非常小。
哪怕上辈子在科技那么发达的地方,每年遇上洪水的时候, 大家能做的事情非常有限。
这辈子丝毫没有科技可言,想要对抗可怕的洪水, 更是难以下手。
两个小孩听见外面的大雨,害怕极了, 都往大人怀里钻。
郁徵的身体有些凉, 阿苞紧紧贴着他的身体,第一次涌现出害怕的情绪。
他悄悄伸出小手, 摸摸郁徵的胸口。
他就怕郁徵跟叔父一样,会突然倒下。
大雨连下几个时辰, 中午大家没顾上做饭,只是拿几个冰冷的饼子放到炭火上烤热吃了。
两个小孩还能吃上鸡蛋, 大人只吃饼子和白水。
邢逢川怯怯地将自己手中的鸡蛋捧给郁徵。
郁徵推了推他的小手,说道:“你自己吃。”
期间, 纪衡约冒着雨出去外面将住院的排水沟疏通了一下,让淤积的雨水尽快往四面八方流走。
他出去了一会儿, 回来的时候冷得嘴唇都乌青了。
郁徵院子里没有他能穿得下的衣裳, 只能给他一套中衣, 让他简单换上火, 裹被子里烤着火取暖。
纪衡约担忧道:“若是夏季遇上这么大的雨水还相对好一些,这个季节遇上这么大的雨水,不知道多少人要被冻病。”
郁徵道:“期望家还能留住,有家在,被冻病的可能性比较低。”
这一整天,天都阴沉沉。
下午,雨停了又下,下了又停。
等到傍晚的时候,天终于放晴了,远方的天空泛起了鱼肚白。
大家都松了口气。
郁徵站在院子里看,山下的湖泊都涨满了,他们在湖泊旁边开出来的农田肯定也被水淹了。
就是不知道县里怎么样了。
县里的地势可比湖泊更低一点,不知道有多少雨水倒流进了里面。
郁徵道:“邢西崖你们今晚就住在山上,别搬回去了。我要去县里看看,纪衡约带一队人与我一道去。”
纪衡约不赞同:“殿下怎可以身犯险?若要看山下的情况,我带人下去看看便成。”
郁徵抬手制止他:“你去得我也去得,雨已经停了,当心些,应当不会出太大的问题。”
纪衡约:“可殿下不是说有那什么……山顶滑坡与泥石流?”
郁徵:“你看到的消息传回来,我也无法判断山下的情况究竟如何,还是得亲眼看上一眼才知道。”
纪衡约还要再劝,郁徵道:“不必多说,这是我身为郡王的职责。”
纪衡约的嘴唇动了动,到底还是没说什么。
胡心姝站出来:“殿下,我与你一道去,若出什么事也能有个照应。”
郁徵没有拒绝:“那便麻烦你了。伯楹你带着世子留守,我留柳祯带两百人辅助你,你看好郡王府。”
伯楹郑重保证:“我在,郡王府便在。”
郁徵拍拍他的肩膀:“辛苦。”
郁徵匆匆交代一番,让纪衡约点了三百人,带上绳索、干粮、药物、火把等必需品,匆匆往下赶。
小马霜青年纪还小,并不能骑。
郁徵骑了一匹温顺稳重的母马。
刚刚下过大雨,路上满是泥泞,到处都积着水,地很湿滑,他们并不敢骑太快。
他们一路堪称蹚水而来,等到了蓬定县时,天已经快黑了。
蓬定县积着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