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衡约带着人,将湖边的青粮苗全部砍倒。
这批青粮苗比上一批更大一些,立在田里,几乎快赶得上芭蕉树。
它的叶子也十分宽大,又大又绿。
青粮高大归高大,芯子却是草茎质地,与一般的树木差别较大。
砍倒青粮苗后,他们将这些青粮苗一排排摆开,放在阳光底下晾晒,远远看去,像一堆堆稻草。
这些青粮苗晒干后,纪衡约他们会尽量将青粮苗切成一段一段。
等切完后,以青粮苗为原料的草料就做好了,可以直接卖出去。
这是收获的季节。
空气中飘着甜甜的青粮气息。
天空很蓝,云朵又大又胖,飘得很低。
路边的树翠叶青青,虫鸣与鸟鸣在路两边响起。
一匹匹马在土路上穿梭,穿着长裤短褂的侍卫赶着马,马与人的神情都颇为悠闲。
人仔细看去,能看见一匹匹马嘴里嚼着些叶子——那是新鲜的青粮苗。
马每次下山过来运青粮苗都能混个饱肚,几天下来,这些马一被赶到下山的路上,一匹比一匹积极。
每次见马夫要牵马出来,这些马儿都自动将大脑袋凑上来,用嘴巴努力拱马夫,还睁着湿漉漉的大眼睛一直盯着马夫的动作。
哪匹马要是被选上了,也会露出明显的高兴神色。
府里的马积极,府里的侍卫也积极。
这都是承包给个人种植的青粮苗,粮草一卖出去,大家很快又有一笔银子落袋。
想到此处,每个人都一脸笑意,干劲十足。
此时已经九月多,中午还热,早晚却已经冷了。
郁徵这阵子累得不行,裹着张夹丝薄被坐在前院的躺椅上,看湖,也听伯楹的汇报。
正当郁徵听得正入神的时候,纪衡约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殿下。”
郁徵睁开眼睛:“怎么了?”
纪衡约进来利落地行礼:“属下下午将青粮送到蓬定县的粮草商那里,他们忽然说不收。”
“之前不是还收么?送的都是胡兄名单上的粮草商?”
“都是。昨天送去他们还收,今天再送他们就怎么都不肯要了,我们问时,他们还支支吾吾。”
“突然变卦。这里面恐怕有我们郡守大人的手笔在了。”
郁徵躺在躺椅上,看着山下的湖水。
片刻后,他说道:“你想办法去宁家巷找一个姓吕的粮草官,跟他喝酒,再以比市面上低一半的价格将青粮苗粮草卖给他。”
“属下明天就去办。”
“不用着急。你告诉他,我们对外卖粮草卖的价格比卖他的价格高一倍,再告诉他,我们对外会说,卖给他的也是那个价格,暗示他可吃回扣。”
郁徵吩咐完这事,又对纪衡约道:“蓬定县其他粮草商不用再接触了,你另外安排人悄悄拜访县里的养殖大户,只要有五十头牛或同等牲畜以上的人家,每家送两车粮草,再告诉他们,有需要可以过来这边买粮草。”
纪衡约一一记下。
晚上,胡心姝来找郁徵喝酒,听说这件事后:“莫非蓬定县的粮草商都被郡守派人警告过了?”
“他消息未必有那么快,多半是县令搞的事情。”
“区区一县令,仗着背后有靠山,还真是嚣张。”
“靠山?县令与郡守是何关系?”
郁徵随口一问,胡心姝的眼睛一下亮了起来。
他凑近郁徵,压低声音:“郁兄不知道?”
郁徵还真不知道。
胡心姝道:“早年,县令的庶妹是郡守的外妾,还给郡守生下过一儿子。”
“现在如何?”
“那女子早嫁人了,县令忠心耿耿,与郡守的关系倒一直不错。”
“裙带关系。”
“哈哈哈哈正是。”
靠裙带关系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