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女儿们记得定时给他打钱便好。
贺予听完了,觉得很是恶心。
他因自己家庭不幸,便极厌这种养孩不如养狗的父母。
他问:“那现在易强常住在外面是吗?”
“是啊,他都很长时间没回来了。”
贺予又问:“阿雯呢?”
“雯姐倒是每天都来店里转转,不过她来得通常很晚,哥哥是要见见她?”
贺予当然是要见一见易阿雯的,只有见到她本人,他才能知道昨夜的那个神秘女人究竟是不是她,如果是她,又为什么要这样给他们悄悄送档案,以及那档案究竟从何而来。
不过听完了她们的叙述,他忽然觉得易阿雯很不简单,而且在洗发女的描述中,易阿雯的人生有一段非常诡异的断层,那就是她第一次逃去城市的那段经历。
在她逃去城市前,听上去她是个相对无助,不太敢在父亲面前硬气的人。
可她回来之后,却能对易强发号施令,并且诱导易强变卖祖产去做这样的生意——她在外面那些年,究竟经历了些什么?
贺予想知道更多关于易阿雯的信息,只可惜洗发女郎们知道的也仅限于此了。
他看了眼谢清呈,尽管谢清呈此刻戴着灰雾隐形眼镜,别人瞧不见他眸中任何的明光,但贺予对谢清呈太熟悉了,他能从谢清呈的一举一动,甚至是坐姿、气场中解读出一些对方的想法。
他意识到谢清呈此刻的心思和他也是一样的。
果不其然,过了几分钟,全程都没怎么说话,只是在静静聆听的谢清呈忽然开了口,说了句:“借用一下洗手间。怎么走?”
小破理发店的每个隔间里并没有单独的卫生间,洗发女郎仔细给他指了路,末了有些不放心:“大哥,要不然我搀您过去。”
贺予起身,笑道:“他那个……可能还是不好意思,还是我陪他吧。”
女郎很少见到这样拘谨的客人,噗嗤一笑,便替他们把门打开,又一次把路线重复给了他们,就让二位爷出去了。
“我们哪怕见到了易阿雯,她也未必会和我们说真话。”谢清呈在确定两位发廊女没有跟来之后,冷静地,低声地和贺予吩咐,“所以趁现在,先在这屋子里看看有没有任何线索。仁恒的档案袋是对幕后黑手而言非常重要的东西,如果这份档案是真的,昨天那个神秘女人又确实是易阿雯,那么他们之间就绝不可能没有任何关系。你走左边,我走右边。时间不多,分头去查。”
贺予看着他灰蒙蒙的眼睛:“你怎么戴着隐形,还这么锐利?”
谢清呈抬手碰了一下眼睑,微微皱眉:“是装的不够像吗?”
贺予笑了:“没有,很像。我只是说你气场没变。还是像个条子。”
“……”谢清呈没时间与他多侃,说,“快去吧。”
两人便分头行动了。
阿雯理发店二楼的几乎全是隔间,谢清呈走了一圈,没有见到什么值得留意的东西,但当他走到尽头时,他发现那里还有一段窄小的楼梯。
这屋子有阁楼。
阁楼不大,里面摆着一张书桌,几排书架,一些杂物乱七八糟地堆叠着,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但不知道为什么,谢清呈总觉得这地方怪怪的,而且还散发着一股子时隐时现的臭味,以他一个学医人的经验,他立刻判断出这是有东西腐烂的味道。
谢清呈仔细在屋里找了一圈,意识到是哪里古怪了——
尽管腐臭味浓重,但这阁楼里什么食物类的东西都没有,除了纸张,就是金属,或者就是木头。这些东西之中没有任何一样能够滋生出这样的臭味。
这味道是哪里传来的呢?
谢清呈慢慢地往后退,退到阁楼入口处,从门口打量着整个房间,一段时间后,他发现了这个阁楼更诡异的地方……
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