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我也恨你!”
“我从你离开的那一天,我他妈就恨极了你!”
贺予是个几乎不说脏话的人,但这一刻,在催眠营造出的梦里,他却有些失态了,太久的混乱在他心里发酵,他控制不住自己血里心里四肢百骸里的冲动。
他在梦里冲谢清呈发脾气,像个真正十九岁的男孩子那样,没有理智,没有章法,没有深思熟虑,把喉咙里闷着的话蛮不讲理地,不管不顾地都倾了出来。
他骂着骂着,眼圈都泛红了。
他说:“我真恨你,谢清呈。”
“现在你也恨了我,你说你要是当初看也不看我一眼让我死了该有多好,如果不是因为这种病,不是因为遇见你,我们彼此的人生里都可以少一个仇人,没很多痛苦。”
“我和你,我们也就不会互相厌憎到今天这个地步。”
他梦里的谢清呈没说话,而是目光复杂地看着他,静默了好久之后,男人转身:“……我让助理上来给你打针。”
“你自己为什么不打谢清呈?!你是看到我怕了?”贺予神情堪称暴怒,语气却又平静地可怖,“还是你嫌碰到我脏了。”
“你想怎么认为都可以。”谢清呈道,“有一句话你说对了,贺予。”
“如果不是因为这种病,不是因为遇见你,我们彼此的人生里都可以少一个仇人,没很多痛苦。”
“请你控制好你的情绪,不然我只能真的用拘束带捆住你。”
“……好。那你趁早捆。赶紧捆!”贺予仰头,红着眼眶笑了笑,声音幽幽的,“不然你迟早会后悔的。”
谢清呈没再理他,转身推门走了出去。
而就在催眠梦境里的谢清呈推门而出的一瞬间,现实中躺在治疗椅上的贺予胸口剧烈起伏着,他成了一个濒死的脆弱的生命,那扇门再一次打开又要关上,他知道谢清呈连在催眠的梦境里都不愿意久留了。
他的离开似乎从他胸口抽走了最后一缕人气。
贺予蓦地惊醒,大睁着眼睛,费力地呼吸着。
一行泪顺着他的眼尾堪堪滑落下来。
私人医生安东尼坐在椅子边看着他,见他醒了,就从容地给他倒了水,药,又递给了他纸巾。
“你心里有一件很折磨你的事,也或许是个很折磨你的人。”
贺予:“……”
安东尼医生:“把药喝了吧,至少你现在已经看清了自己这次发病的病因。”
“病因找到了,你自己就能想办法克服和战胜它。”
医生拍了拍贺予的肩。
然后对汗湿重衫的他说:“今天的治疗结束了,贺少,请尽量地控制自己,别再想那件事,或者那个人了,好好休息吧。”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结束了本章的演出后。
谢清呈:你出息了,能找人接替我的工作了。
贺予:是你自己不回来!是你自己不要我!是你觉得我在说谎你不理我!
谢清呈:(冷漠地看他)
贺予:……行了哥,是我错了,我错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