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家还在上学的女儿绑去。
这么多年来的利欲熏心,赵恩宇到底成了怎样的一个恶魔,他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一天胆大妄为到去威胁杨惠卿,他也不敢保证。
赵天泽掳去江阿姨三天三夜的事情,他们谁又不是心知肚明的。
那时候赵天泽还没有现在的地位,聂祯爸爸也还在,不比赵天泽差什么。当初他家都敢做出这样的事,就算赵天泽如今低调,搏了个“温文尔雅”的名声,但恶性是藏在血液里。
季青林不敢不早做准备,把一切可能性提前扼杀。就算,是以两年来公司在环保上的努力全白费为代价。
聂祯在一个毫无预料的、雾蒙蒙的下午去迁坟,季青林都是中午才接到他的通知。
山顶湿气重,天阴阴的起雾,水汽在半空中凝成湿漉漉,重重地跌下来。
聂祯带了一群人围成一圈。
季青林插着兜看工人破土,问他:“你爷爷知道吗?”
聂祯的声音似有阻塞,季青林看他一眼,他身体不受控制轻颤。
“他最近精神不太好,没告诉他。”
赵家庄园就在半山腰,虽然往山顶这一路没人看守,但肯定瞒不过赵天泽去。
金属声碰撞,冷冰冰的,鸟低低地飞过,又被抛起来的土吓得扑棱两下逃走。
季青林和聂祯都不讲话,耐心地等待着。
棺材浅浅破土露出一角时。
赵天泽到了,他几乎是跌跌撞撞地滚下车,好在边上地人扶住他。他站在车门前呆呆地看着,眼神空洞,记忆与时光汹涌而来把他扑倒,他站不住。
许久许久,时间漫长到每个人都在虚空里过完了一生。
赵天泽的声音嘶哑,像破旧的风箱费力拉扯,刺着耳膜:“小祯,给你妈迁墓怎么不说一声?”他笑了笑,一副长辈教训小辈不懂事的语气,“这事要挑黄道吉日,讲究得很。”他长叹一口气,深情地看着渐渐露出来的棺木,“哎,你妈在土里也不得安生。”
聂祯看他这幅神情只觉得屈辱,白了他一眼不理他,赵天泽静默地站了一会儿,自己与自己和解,说:“算了,你妈在这儿孤单,你接回去吧。”
风鼓起他的裤脚,显得滑稽可笑。
季青林回头看了一眼,赵天泽对上他的目光,嘴巴动了动,终究是什么都没说。他不忍心再看下去,对季青林说:“青林,等会儿到我家来陪我下盘棋。”然后便佝偻着身子钻进车。
季青林到的时候,赵天泽已经摆好了棋盘在小厅里等他。他捧着杯茶,刚刚山顶上失意的老人像是幻相,摇身一变又是一副温文尔雅的形象。他笑着招呼:“好久没人陪我下棋了,今天抓着你。”
季青林也不多话,坐下就走棋。
两人旗鼓相当,兵换卒,炮换炮,谁也没讨到好。
季青林眯眼,上了步马。
赵天泽斜眼望去,笑着说:“青林技术也大不如前,怎么别马腿都忘了。”
季青林也笑,自己混忘了似的,说:“坏了规矩了,我最不会走的就是马,动不动就别马腿。”把马换回去走了車,“我最喜欢这車,直来直去。”
赵天泽看他一眼:“直来直去是好,但也要审时度势。”用马打了他的車,“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马最灵活,进可功,退可守。”季青林不当回事,手里转着个死了的棋,又上了个卒,“小兵只要过了河,当車一样用。”
赵天泽不察,河边的马竟然被堵死了。
季青林乘胜追击,没几步車炮双打,将了军。
“赵叔上年纪了,也不如以前耳聪目明。”
赵天泽摆摆手,一点儿不在意一盘棋的输赢,笑着给季青林添了茶:“老了,不如你们年轻人了。”他眼神一转,端着教育下一代的架子,说道,“你们年轻人啊,总是风风火火的,不给自己留后路。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