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
白雪红梅。
邓彤云特意挑了一件大红色的斗篷，雪色的毛茸茸的领子衬得她的脸像一朵娇俏的红梅。
美人眼中的水雾似要撑破眼眶，夺眶而出，却又含着隐忍迟迟不肯落下。
当真是我见犹怜。
然而换来的却是一道更加冰冷的声音。
“你在指责王妃善妒？”
周湛并不沉迷女色，相反，他从小就知道，越是漂亮无害的女子，杀伤力越大。似母妃那样心高气傲不擅长解释的性子，不适合后宫。
眼睁睁看着母妃在宫中熬干了最后一滴眼泪，他又怎么会同情这些女子……
“妾身不敢……”
邓彤云心中慌乱，急忙跪在雪地里。
周湛撑了伞，从她身边走过，经过时飘起的衣摆打在邓彤云的胳膊上，这是她第一次以如此近的距离接触自己的丈夫，但是又觉得对方比漫天飞舞的白雪还要冰冷。
“回去吧。”
他的声音一如往常，没有起伏，似乎很温柔，但却不是对她的温柔。
邓彤云的心一下子就凉了，回过头去追随那道背影，却被雪迷了眼睛。
下雪的时候没有风，但是开门时，外面的冷空气直往屋子里钻。
沈茉冉裹紧了身上的薄被，连着被子往垫子里面缩了缩，手里捧着本最近街上时兴的话本，眼睛连挪动一下都不曾。
周湛带着一身寒气进门，一言不发地坐在椅子上，看着围坐在垫子上一派惬意悠闲的沈茉冉。
微微叹了口气。
“你还有心情看话本……”
她跟九耳没说多大会儿话，周渊就来把人叫走了，顺带前面书房外的事情，她也都知道了。
知道了还能这么淡定的坐在这儿看话本，也不知道她是不在乎，还是心大。
沈茉冉手中的话本翻了一页，才终于从话本中抬起头来。
“男人自古就是三妻四妾，若是殿下有心，妾身拦不住，也不想拦，免得伤了夫妻感情。”
“但若是殿下无心，妾身也不需要过分担心不是吗。”
好坏都是她的道理，听着好像是这个理，但是周湛就是觉得她不讲理。
略有些烦躁地在屋子里走了两圈，周湛定睛看着一脸坦诚的沈茉冉，憋了半晌，最终只是把自己憋得上不来气。
有种无处发泄的感觉。
“我去看看阿凝。”
说完转身出了房门，沈茉冉对着他的背影笑了笑，继续翻看着手中的话本，只是究竟有几分心思在话本上，她自己可能也不太清楚。
这样似乎也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