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子！”舒童几乎是从牙缝儿里挤出这么两个字来。
舒嬷嬷垂手站在一旁不敢接话。
舒童脸色阴沉的将桌几上的茶壶狠狠的摔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犹不觉得解气。
起身快步走到多宝格旁，将架子上的一应物件狠狠砸到地上。
名贵的青花瓷，价值千金的珊瑚，精心雕刻的玉饰……
舒童砸起来却半点儿都不觉得心疼。
只觉得心里刚刚堵着的那口恶气终于消散了几分。
故而，舒童砸的更起劲儿了。
很快，屋里就变成了一片狼藉，几乎没有立足之地。
就在舒童砸上瘾，拿起一个木制盒子的时候，舒嬷嬷终于扑通一声跪到舒童面前。
“太妃娘娘，这个砸不得。”
“滚开！”舒童怒斥道。
“太妃娘娘，这是安王爷派人送来的，砸不得。”舒嬷嬷拼命叩头道。
舒童这才顿了一下，看向手里的木盒子。
确实是顾景明今儿派人送来的。
里面是一株非常珍贵的药材，说是可以缓解头疾。
还配着一个药方。
但她舍不得。
所以这药方和药材都没给潘太医过目，就直接安置在了多宝格上。
刚刚怒火攻心，竟差点儿把这盒子给砸了。
幸好舒嬷嬷提醒的及时。
舒童将那木盒子小心翼翼的放回多宝格上，心里的气闷也消散了不少。
“让人把屋里打扫了。”
“是。”舒嬷嬷小心翼翼的点点头。
很快，几个小丫鬟便垂着头从外面走进来，轻手轻脚的把屋里收拾干净。
又开了库房换了新的摆设上去。
做完这一切后，小丫鬟们便忙的躬身退了出去。
舒嬷嬷见舒童此刻正半眯着眼睛靠在榻上，便也悄悄往后退了一步，想要离开。
如今的太妃娘娘情绪特别不稳定。
就算她是舒童的左膀右臂，现在也摸不清舒童的态度，稍有不慎就会撞刀口上。
所以，能躲远点就躲远点。
只是舒嬷嬷才走了两步，就被舒童提着名字叫住了。
“太妃娘娘，您还有什么吩咐？”舒嬷嬷小心翼翼的问道。
“你说，那孽子为什么突然之间就变了？”舒童睁开眼睛，目光灼灼的盯着舒嬷嬷。
“这……”舒嬷嬷抿了抿唇，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并不是不知道答案。
答案很明显。
搁谁被太妃娘娘如此对待，谁都会心凉的。
心凉之后，自然就变了。
可这话能说吗？
显然不能。
“以前我叫他跪着，他就得跪着，不让他说话，他就不敢说话。”舒童自顾自的说道：“还有玲珑那个死丫头，如今也和我唱起了反调。”
舒嬷嬷满头大汗，不敢回答。
“我是他们的母妃，他们就该听我的，孝顺我。”舒童抿紧了唇：“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舒嬷嬷压低了脑袋，努力的削弱自己的存在感。
“你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舒童看向舒嬷嬷，问道。
一想到刚刚顾渊对她的态度，她心里的怒火就压不住。
自己是他的母妃。
是自己给了他生命，他才有机会来到这个世界上。
若没有自己，就没有他。
就但凭这一点儿，他就欠自己的，永生永世都无法偿还。
所以他孝顺自己，服从自己不是应该的吗？
而且他之前也确实是这样的。
怎么突然就变了？
舒嬷嬷额头上的汗更甚了。
她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一个说不好恐怕没准就会引来太妃娘娘大发雷霆。
她首当其冲，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