冻着了,脸色是雪白的,像黑夜里的一张纸,没多少血色。
余遥调整了一下后视镜,朝他身上看去, 才注意到他的穿搭, 还是傍晚吃饭时的那套,西装加衬衫, 不算厚,其实也不算薄, 按理来讲不该冻着啊。
车开太快了吗?
余遥心知自己也有一部分责任,不过还是忍不住笑话他,“你也太弱了吧,这点风都抵不住。”
嘴上这么说, 手底下却没闲着,将后蓬打开, 延伸到前面去,严实地把车顶盖住,窗户也一一关上。
三月末的天, 早中晚像分家一样, 分别过着不同的季节, 早上春天, 中午夏天, 晚上冬末,这会儿仔细感觉确实有些阴冷。
车顶和窗户一封,外面呼呼地刮风声消失,寒气也跟着不见。
余遥还体贴地把暖气打开,吹风口扭到方堰那边,“这样还冷吗?”
方堰人未动,漫不经心睁眼瞥了瞥四周,唔了一声,“好了一点。”
???
就一点?
余遥打开灯,直起上半身,细细朝方堰那边望去,这次不是通过后视镜,是用肉眼观察。
方堰的坐姿很乖,一只漂亮修长的手搁在膝盖上,肤色略显苍白,手背上青了一块,隐隐围绕着一点红色蔓延开。
余遥望着那片不一样的色彩,才想起来,这是那天打吊针后留下的。
余遥静默了一瞬,片刻后解开安全带,把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隔着中控台搁在他膝盖上。
方堰感觉到了,低眉垂眼,默默盯着那件衣服瞧了许久,没动也没拿。
余遥干脆倾身过来,拉住衣服的边角,往他身上盖,边动作边道:“是我疏忽了,差点忘了,你还生着病没好呢。”
这两天老是相遇,就算不见也会打语音和视频,次数太多,叫她忽略了,其实距离相识那晚才过去两三天而已。
方堰那夜病的那么严重,至少也要虚一阵子,不可能这么快好。
她完全没想起来,就这么敞着篷带他兜风,还开得那么快。
要人家小命啊。
余遥颇感抱歉,风衣展开,严严实实往他身上裹。
方堰目光一直追随着她,起初在她身上,后来移开,搁在衣服上,没有拒绝被她包着,但好像也不接受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