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偷偷摸摸看书到半夜,这种人最坏了。
原来这家伙就是这种坏人啊!
陆言歪过头,看米玉依然愣在自己身后,秀气的眉微敛,似乎有了些不耐烦——“不走吗?你挡我光了。”
“走走走,我这就走!”米玉又抻着脖子看了眼,陆言正过身,轻轻转着手中的圆珠笔——“不用看了,你看不懂。”
“你也瞧不起我?”米玉气急败坏道——“我要是能……能及格怎么办?!”
陆言揉了揉肩膀,“不用及格,你只要做对一道题……我这里所有的杂志和漫画,都送给你。”
“这可是你说的!”
米玉一股热血上头,二话不说就拿起了笔,陆言笑着抽过一本杂志,身子一歪,就倒了床上。
屋子里一瞬间静的出奇。米玉有模有样地俯在桌前,暗黄的灯光下,绞尽脑汁地咬着笔头……陆言侧着身子悠闲地翻着杂志,偶尔斜眼看她几次,不是跟个雕像似的一动不动,就是抱着脑袋抓来挠去,少年勾了勾唇角,笑意中隐约着一丝丝幸灾乐祸。
米玉听着身后的噪音,扭头来瞪了陆言一眼:“你笑什么?你走开!你在这我看不进去!”
陆言翻身从床上站起,笑嘻嘻地从衣柜里摘走他的睡衣,临走时装作十分严肃地拍了拍她的肩:“那女儿你乖乖学习,爸爸先去洗澡啦。”
“滚啊!”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陆言洗澡回来,身上披了件熨帖的浅灰色睡袍,两侧的腰带松垮地垂着,露出光洁精瘦上半身和一条长及膝盖的黑白格纹大裤衩。
他用毛巾一边擦着湿发,一边走近那团萤火般的光。
她居然睡着了。
米玉双手趴在桌上,肉嘟嘟的侧脸像个包子似的压着手背,凌乱的发梢遮住了眉眼,整个人看上去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千锤万凿出深山”……而此刻,小巧的肩胛随着呼吸一下一下的起伏着,窗外夜风丝丝缕缕,轻轻拍打在她红润沉醉的脸颊。
陆言把毛巾搭在脖颈上,空出手来,轻轻地抽出被米玉压在脖子下的试卷。
好家伙!一整道大题的空白处,干干净净地只写了一个:解。陆言撇了撇嘴,又看到了被她枕在胳膊下的演算纸,满满登登的一整页,各种丢盔弃甲的公式,末了还画了一只丑陋的猪。
总之,能看得出来丫已经很努力了。
米玉睡的很香,唇瓣微微张开,呼吸沉沉的,小小的下巴陷在臂窝里,压出了微微的红印。
少年无心自己凝视的姿态,回过神来,把手一扬,那张带有淡墨香味的试卷轻轻地覆上了女孩的头顶。
门外传来阿姨的声音,小心温柔的。陆言回过头去,对视的眸,随即,十指挡在唇前,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
米玉转天醒来,是在温馨舒适的床上,晨曦铺满地板,白色的纱帘梦幻般地遮住了阳光。
她懒洋洋地睁开眼,打了个呵欠,皮肤惬意地包裹在丝滑的绸缎里,米玉迷蒙中下意识地看向窗外,目光随着困意消散渐渐有了聚焦的点。
欸?这不是我家啊?
哦!这是吴奶奶家!
米玉坐起来,伸了个懒腰,又看了看表,糟糕!马上要迟到了,今天可是她在少年宫补课班的最后一堂课。
她手忙脚乱的换好衣服,坐在床边正弯腰穿袜子,视线扫过床头,猛地一惊!床头柜上居然擂着满满一大摞的杂志和漫画!
米玉嗷了一声,差点从床上滚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