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能上学,可是路边的土胚房破破烂烂的,大家穿的衣服都有补丁,孩子们的衣服是大的穿完小的穿,大补丁上盖着小补丁,要不是灰不溜秋的,都能透光了。
这样的环境下,顾细让他们送孩子去上学,一家人勒紧裤腰带都凑不出钱来,劝也是白劝。
得先让大家的日子好起来,有奔头,才更有底气改变村子其他层面的事情。
“还是穷闹的。”沈青松摸摸头发,双手顺势枕在脑后。
顾细扯下他的手,“先睡吧,养足精神,才能好好谋划。”可别薅秃了头发。
当沈家村的第一声鸡啼响起,整个村子瞬间活了起来。
长辈中气十足地指使小辈做事,孩子们在村道上叽哇乱叫,精力充沛。
吃了早饭,虽然一般都是野菜干咸菜干加一大锅杂粮粥,最好的也就多出几个窝窝头,但起码肚子饱了,村民们三三两两掐着时间出去上工。
上工路上,就是八卦的集散中心,大家相互交流信息,东家长西家短,什么都能聊。
今天的主角俨然是昨天大闹了一场的张兰芳和林妙婆媳,同时再加上两人的丈夫沈蓝棕和沈广庆父子俩。
“我一大早就看到那父子俩去了粪坑那边。”说话的人看上去有板有眼的。
有人不信,迎面走来的人叼着草,言之凿凿:“我刚去看过了,父子俩挑粪呢。”
另一个人加入话题:“听说是被罚的,可惜沈二叔一脸深沉,广庆是个木头,我都没能从他们嘴里问出什么来。”
“不会吧?昨天不是他们婆娘搞事情吗?”左右的人一起加入八卦行列。
“可能是替他们媳妇儿受罚呢?那啥,不是有句话叫父债子偿吗?这婆娘欠的债,也得当家的男人还啊。”
路边几个小孩子同样在叽叽喳喳说话,小朋友也有自己的社交圈子。
“我们上完学回去,我娘竟然和我嫂子笑了,吓得我当即重新出门去,看看我有没有走错门。”说话的人,是沈蓝棕和张兰芳的三女儿,沈广莲。
小丫头今年九岁,枯黄的头发堪堪扎成一小把,这会儿豁着牙说话,换牙的孩子说话漏风。
“你不知道吗?”其他两个丫头睁着大眼睛看沈广莲。
“知道啥啊?”沈广莲不明就里,转头问一旁流鼻涕、比自己高一点的二哥,“二哥,你知道吗?”
沈广年吸吸鼻涕:“我不知道啊。”
沈广莲年纪小小,翻白眼的技术却很成熟,“哎呀,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沈广年:“我就是不知道。”
沈广莲都懒得吐槽她二哥,连忙催促身边的小姐妹:“我们家发生什么了?”他们竟然是全村最后知道自家事的人,这说出去谁信啊?!简直丢他们老沈家的脸!
两个小姐妹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和沈广莲嘀嘀咕咕了一阵。
旁边的沈广年距离她们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我的天老爷哦!”沈广莲得知真相,惊得捂住嘴巴,眼睛瞪得像铜铃,说出张兰芳常说的口头禅。
“我妈和嫂子之前吵得那么厉害,怎么一下子关系那么好?”她发出灵魂拷问。
两个小姐妹齐齐道:“所以我们才问你啊!”
沈广莲一脸无语:“我都是靠你们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你们觉得我会知道他们悄悄说了什么吗?”
沈广年又悄悄挪动双脚,距离三个丫头片子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沈广莲回头一看,看二哥那一脸茫然的表情,就差刻上四个字——我不知道。
沈广莲的小姐妹见状,老成地叹了口气,迷之自信,“也是,你们还太嫩了,家里人都不会和你们说这样的事。”
沈广莲被打击到了,枯黄的发尾似乎都飘了起来。
别人可以说她矮,可以说她牙漏风,但不能说她消息不灵通。
娘常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