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郑博一同见了缪以秋的父母,与他们提起了昨天与缪以秋交谈的情况,听他说完心理咨询的内容后季岚有些难以置信:“以秋十岁生日的时候裘卓的确没有赶回来,但是她并没有把整个蛋糕翻过来扑到桌子上,而是把它藏起来了。因为她很生气,准备全部吃完却吃不了,结果第二天全坏了,我还为此骂了她。”说到这里,她脸上带上了一种称得上又哭又笑的表情,一手捂着嘴道:“如果她真的都忘记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郑博推了推眼镜,对着两人认真的说道:“如果真的忘记了,那么她平时的言行举止,肯定会有所透露,你们一定也能看出来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只不过没有往那个方面想过。更重要的是,她做了伪装,伪装自己没有忘记。”
季岚依旧不敢相信的样子:“可是她为什么要伪装自己没有忘记。”
“对不起,”郑博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人的大脑其实是很复杂的,到了现在,人类的其的研究不过是冰山一角而已。而且在一开始,除了失去那段时间的记忆之外,我还想过她是不是分裂出了第二个人格,可是与她交谈之后,我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郑博看着他们说道:“第一,她对自己的身份很有认同感,她就是缪以秋,一般人格分裂都会出现新的称呼,很少有相同的,甚至还会有新的人生轨迹,与主人格截然不同的性格;第二,她对你们有深刻的感情,那种感情是无法伪装的,所以,我现在更加倾向于她忘记了。”
郑博停顿了片刻,像是要给两位接受的时间,继续道:“只是我没想到,她忘记的似乎比我想象的更多一些。”他看向缪裘卓:“之前缪警官跟我提起以秋以前的事,说过以秋的生日是在八月份,可是她是十月份出的意外。”
缪裘卓看了一眼坐在身边的妻子,想了想说道:“但是她前几天还跟我提起过在以前上学时候的事,她说,开学的新书发下来太新了,有时候不小心就要被锋利的纸给割伤了,会不会没有忘记,只是记不清了。”
“不是记不清了,肯定是忘记了,”季岚骤然站了起来:“不管忘记多少,都不要让她记起来了。”
所有的交谈都被她的举动打断了,缪裘卓站起来想要她坐下,可是季岚的情绪显然非常激动,挥开了缪裘卓的胳膊,可是眼睛却望着他道:“就这样不好吗?她能够忘记那些事情,是我做梦都求不来的,你不知道我期盼了多少次能够让我回到我没有接她放学的那一天。”
“你以前常常说过,戒毒身体上戒掉不难,难得是心理上的戒断,可是她生理脱毒就这么痛苦,如果没有忘记,你让她接下来怎么办?”季岚显得有些癫狂了:“以秋要是没有吸毒的记忆,没有体会过那种感觉,她是不是就没有心瘾了!等到她不再有毒瘾发作的时候,我们就可以把她接回家了,她会变得跟以前一样。”
季岚的样子,更像是许下一个美好的愿望、做了一个遥不可及的美梦一样,她脸上的期盼让人不忍打破,可是不是每一个愿望都能被实现的。缪裘卓终于搂着她的肩膀坐回了沙发上:“季岚,事情不会这么简单的,我也想以秋能够忘记过去的事,如果她真的忘记了当然好,但是我们要确定她忘记了多少,为什么要瞒着我们?”
“为什么要确定,瞒着说不定只是因为害怕呢?你问了,万一她想起来了怎么办?”季岚眼眶发红,她似乎已经忽视了房间里还有郑博这么一个外人:“她才十岁,就算她没有了全部的记忆了又怎么样,不过是从头学过,我不准你去刺激她!就把以秋当成生了病,现在病好了马上就要出院了不行吗?”
可能情绪太过激动,话音刚落,季岚就捂着头倒抽了一口凉气,脸色也有些发白,显然是头疼。郑博突然发现,缪以秋那个小姑娘,对她母亲季岚的判定还挺准确,她看上去心理压力的确很大,而且还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