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贤妃不成想这伎俩竟是冲着她来的, 当下便细眉一皱,满腔火气。
刚想要发作,她身侧站着的虞灵不动声色地将她的手摁下去,冷笑着说:“愉才人失子之痛, 贤妃娘娘也觉得十分惋惜, 只是愉才人口口声声说是宓贤妃娘娘指使内侍省的人送去有毒的胭脂膏子, 实在是笑话!”
虞灵是宓贤妃身边最得力的宫女,向来是给她出谋划策, 性子也沉稳,愉才人话中漏洞不少,她得立刻一一挑明,让陛下清楚这其中的关窍才行。
娘娘如今手握大权, 又得陛下宠爱, 不知多少人眼红。
尤其是愉才人, 娘娘虽素来看不上她, 却也不曾想过害她的孩子, 她竟敢倒打一耙, 实在是可恨。
她看着愉才人, 愤然道:“宫中如今只有贤妃娘娘主事, 若是娘娘做的,岂非太过明显,招数都摆在明面儿上!”
“娘娘得陛下看重,主掌后宫, 又怎么会用这样拙劣的伎俩害你腹中的孩子。奴婢记得, 从前愉才人便仗着陛下的宠爱冲撞过娘娘, 娘娘气不过, 便打了愉才人几板子小惩大诫。愉才人可别是心气儿小, 从那时候就记恨上了娘娘,就等着这时候发作,坑娘娘于不义之地呢。”
床上的愉才人见虞灵反应如此机灵,当即便哭得更厉害了。却不嚎啕大哭,只是眼泪簌簌往下落,十分我见犹怜:“陛下,贤妃娘娘人品贵重,得您青眼,妾向来是恭谨奉上,从不敢违逆。刚出这事的时候,妾也不敢相信会是贤妃娘娘做的,可妾实在想不通,若非是娘娘,又有谁,能有这样的能耐呢?”
“常言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正是因为太过明显,才无人会怀疑真的是贤妃,若不是贤妃,难道妾还会伤害自己的孩子吗?”
愉才人伸手小心翼翼地扯出陛下的衣角,仰头哭道:“陛下……妾辛苦怀孕三个月,孩子却因毒而亡,妾要怎么才能甘心,如何才能舍得自己的亲生孩儿……还请陛下,还妾一个公道。”
她看了眼宓贤妃和身侧的虞灵,死死压下去心中的恨意。
当初她不过是多得了陛下两日喜欢,就被宓贤妃关在玉玲珑里差点打死,若非祥贵人出手相帮,而今的她,恐怕早就死在这避暑山庄里,成了一缕冤魂。
可在虞灵的嘴里,就轻飘飘的变得打了几板,小惩大诫,当真是可笑至极!
听到这里,苏皎皎也明白了愉才人大概想要做什么。
当初底下上贡的胭脂水粉,苏皎皎、宓贤妃和毓贵嫔分得了大多数,其余的给了皇后一些,剩下不多的,便分给了略有小宠的几位。
那时候愉才人刚重新得宠,理应有她一份,可宓贤妃讨厌愉才人,愉才人又在那个时候越过宓贤妃向陛下说想迁宫一事,更是惹恼了宓贤妃,她便让内侍省不允许给愉才人新贡的胭脂,只许给去年普通的旧货。
为了这事,内侍省的公公给她送东西的时候还大吐苦水,觉得差事难办。
算算日子,也只有那次的胭脂对得上货。
宓贤妃虽讨厌愉才人,却没必要害她的孩子,更不会在自己独揽大权的时候动手。
今日之事颇为古怪,有些疑点,苏皎皎也没想明白。
宓贤妃当初明明说了只许给愉才人普通的胭脂,可是方才柳太医端上来的盒子,瞧着却分明是新贡胭脂才有的流光缎面盒。
当初办这事的太监是内侍省的陈公公,八面玲珑的奴才,对她和宓贤妃都极为恭敬,便是在内侍省,也算是很得脸面的公公,没道理,也没胆子阳奉阴违。
这里头还出了什么岔子,是她不知道的?
苏皎皎好看的眉头微皱,垂下长睫,不叫人看到自己的眼神。
动作很自然地以帕掩鼻,轻声说:“愉才人失子悲痛,本宫也感同身受。身为母亲,最看重的便是自己的孩子,这一点,贤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