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皎皎柳眉微蹙, 说着:“毓贵嫔竟然如此跋扈?她虽然一向自视甚高,不将宫中其他人放在眼里,但我也从没听说过她本人主动寻衅的事。
“她为人最是高傲, 又是定国候的嫡女, 家中的掌上明珠。何况陛下虽点寝不多, 但对她一向宽待,不过是多要两个婢女的事,派人去凌波送爽知会一声大监就能办好, 何须去你那强要两个人来。”
她缓声说着:“这样明抢的事,总觉得透着些蹊跷。”
姝婕妤闻言想了想, 却还是有些不爽快, 说着:“我是不了解毓贵嫔的,只知道她是陛下的表妹, 陛下在宫里一向惯着她。衣食住行上, 除了你, 便属她的最金贵。从前给皇后请安的时候每每见了,就是一幅不大愿意理人的样子,生得也是清冷高傲。谁能想到, 她手下的奴婢今日竟做得出这样的事情来。”
“若是别的宫女就算了, 可她身边的绿宛都来看了, 可不就是带着她主子的意思吗。若非如此, 谁又敢这样行事。”
越说越是让人心里恼火了,鱼滢从外面端进来一海碗的冰镇酸梅汤,给两人一人倒了一碗。
姝婕妤足足喝了两三碗,才觉得心里那股火被冰凉爽口的酸梅汤压了下去。
苏皎皎不紧不慢地喝下去半碗, 故意想让姝婕妤换个心情, 便轻笑着说:“姐姐若喜欢, 日日来我这喝就是了,怎么就喝得这样急,方才还说是鱼霭爱吃,如今我看姐姐也不差。”
说完,她轻叹了口,说着:“毓贵嫔与我不和,又厌恶我已久,若是因为我而迁怒与你也未曾可知。说起来,你和毓贵嫔是没什么过节的,今日之事总归是我对不住你。”
姝婕妤看着她这样见外的样子,就不满地说着:“你和我之间说这种话做什么,什么对得住对不住的,好没意思。”
“是是是,姐姐向来是不拘小节的,”苏皎皎亲自剥了颗葡萄递到姝婕妤嘴边,“但姐姐平白为我受了委屈,这笔账却是要细数的。等我见了陛下,可得好好说说‘毓贵嫔’的好话了。”
两人坐着说话间,门口传话的小太监进来说着:“启禀娘娘,大监来了。”
苏皎皎看一眼姝婕妤,会心一笑,说着:“我刚刚说什么来着?”
“快请进来。”
蔡山从门外走进来,见着人便很妥帖地行了礼,笑道:“奴才给珍贵嫔娘娘,姝婕妤小主请安。”
待他起身后,又说着:“娘娘,陛下请您去一趟凌波送爽。”
见状,姝婕妤便放下了手中的东西,笑着说着:“既然陛下传召,你便去吧,我改日再来。”
苏皎皎点点头,鱼滢和凌霄一同帮着整理了仪容,这才同蔡山一起走出门去。
日头毒辣,地面被晒得刺眼。
鱼滢唯恐娘娘晒着,撑着把遮阳伞跟在她身边。
避暑山庄比长安还是要凉快不少,这边风景独绝,处处假山流水,入眼苍翠,比宫中的朱瓦红墙,多了不少秀美。
苏皎皎走在石子路上,温声问着:“今日才到避暑山庄,陛下可歇息好了?怎么这么快就叫本宫过去。”
蔡山笑笑,说着:“陛下疼爱娘娘,到凌波送爽后便小睡了会儿,醒来就叫奴才请您过去。马上要用晚膳的时间了,陛下恐怕是想请您一道用晚膳。”
“陛下记挂本宫是本宫的福气,还要多谢大监告知。”
蔡山躬身说着:“娘娘客气了。”
凌波送爽离瀛洲玉雨不远,走上一会儿便到了。
苏皎皎进去的时候,正看见陛下坐在书桌前画着什么,隐约能看到是个女子的轮廓。
“皎皎给陛下请安。”
她屈膝行礼,清甜的嗓音将沈淮从作画中惊醒。
他笔未搁下,只说:“过来看看。”
苏皎皎起身挪过去,就看到陛下面前摆着的还是她的那副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