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尚未说话, 皇后便微微皱了眉。
她转头过去,神色很快便化为了温和,笑着说:“陛下若是肯怜惜祥贵人母子当然是好, 臣妾也为祥贵人和二皇子开心,毕竟这是三年来后宫生下的第一个孩子。”
“可是——陛下已经越级晋封了祥贵人两次,这次更是越过才人、美人,抬到了贵人,比萧美人位份还高,又赐下封号。若是再格外开恩, 让小皇子留在祥贵人身边抚养,臣妾也怕人多口杂,反而不利于小皇子成长。”
宓贤妃冷笑了声:“宫里快四年了, 才新生一个皇子, 陛下就算多宝贝些又如何?大皇子余毒未清,二皇子就是宫里最健全的孩子,祥贵人这么大的功劳,若是不能亲自抚养孩子,就算封的位份再高,也是凉了她的心。与其如此,倒不如让祥贵人自己抚养孩子, 就算旁人再尽心,又有谁比得过生母呢?”
这最后一句话,才是说到了沈淮的心坎里。
是啊, 旁人就算再细心,可终究亲生母亲是无人能替的。
沈淮抬眼, 正看到苏皎皎莹润的双眸, 更让他心中温热。
“皇后说的有理, 可宓贤妃说的也同样有理。祥贵人立下大功,又是二皇子的生母,这天底下,怕是再没有比亲生母亲更温柔慈祥的人了。朕也不愿意看到南熹刚出生就和母亲分离,就让祥贵人自己抚养孩子吧,若是实在不当,再换人也不迟。”
陛下已经拍板,其余人自然没有什么意见。
嬷嬷抱着二皇子从里屋走出来,行礼道:“二皇子向陛下,皇后,诸位娘娘请安。”
沈淮眼中带着一丝笑,说着:“来,让朕看看。”
嬷嬷将孩子抱到陛下身前,襁褓里小小的孩子,正闭着眼睛睡得酣甜。
皱巴巴丑丑的一团,却温温软软的,在沈淮的怀里躺着。
他子嗣不多,这么几年头一个孩子,让他格外喜悦些。
只是可惜,若是珍贵嫔生下皇嗣,他恐怕要比现在还要高兴上数倍。
刚出生的孩子身子软,沈淮担心出什么岔子,便将嬷嬷抱了回去,挨个给皇后,宓贤妃和珍贵嫔,姝婕妤过目后,便让她送回到了祥贵人的身边。
沈淮又吩咐着蔡山:“让内侍省挑几个资历老成的乳娘过来,务必要稳妥,万无一失地照顾祥贵人,待二皇子足月,再让她家中母亲过来陪伴。”
蔡山躬身说着:“奴才遵旨,奴才替祥贵人,谢陛下隆恩。”
说罢,沈淮便说着:“明日就是上元节,二皇子的满月礼便同上元节一起过,待百天时,再好好的设宴操办。”
产房血腥,沈淮不能进里屋看望,便起身淡声说着:“太极殿堆了不少折子,朕改日来看祥贵人和二皇子。”
众人恭送陛下离开,苏皎皎才眉眼含笑,被鱼滢扶起来。
皇后纵目看下去,此时屋子里还剩下宓贤妃,珍贵嫔和姝婕妤,满屋妃嫔,竟无一人是自己的手下。
她当初春风得意,可终究是在珍贵嫔手里屡尝败绩,小看了苏皎皎是她的失误,可要不了多久,她这个皇后,始终是要站在后宫之巅。
皇后不打算多说,神色平静地将手搭在雨荷腕上,准备离开。
只在经过苏皎皎身边的时候,才淡淡说着:“珍贵嫔心地纯善,本宫当真是小看了。只是有的人能背叛一次,就有第二次。心思不纯的人用在手下,一旦出事,可是菩萨难渡。珍贵嫔如此聪慧,想必也知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
苏皎皎屈膝送人,笑道:“娘娘教诲的是,只是臣妾知道,就算是阿猫阿狗,也有绝境求生的意志。花花草草,亦知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道理,臣妾只求问心无愧,自然不怕覆水难收。”
皇后觑她一眼,挺直脊背走出了绘竹馆。
丢下一句:“好啊,本宫等着瞧。”
待皇后走了,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