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恩赐,亦是警告。
总听人说伴君如伴虎,苏皎皎从不敢小觑。可在她自己身上,她却也不曾深刻体会到陛下的城府深在何处。
只知陛下极难看透,总猜不到他在想什么。这回她看得分明,便是局外人也不免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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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堂宫主殿。
大皇子风寒未愈,还有些微微的咳嗽,裹着小披风站在院子里呆滞地站着看空净禅师为他祈福,被风吹得脸色微微发白,脖子上挂着的护身玉分外惹眼。
王淑妃面色冰寒,冷冷看着空净禅师在玉堂宫里结束最后的步骤后向她和大皇子告退,恨得几乎要将一口银牙咬碎。
待禅师一走,王淑妃立马将大皇子抱起来送进屋子里,重重地将门关上,厉声说着:“去拿暖炉来!”
她将大皇子抱到床上脱了披风,又严严实实地将被子盖上,这才柔声说着:“舟儿乖,舟儿是不是冷了?等等母妃喂你吃粥好不好?”
沈南舟浑身微微发颤,嘴唇都冻得有些发白,听到王淑妃的话突然张嘴大哭起来:“不要!不要!啊母妃抱抱!”
他小小的胳膊紧紧抱着王淑妃不撒手,甚至用力地将王淑妃身上的绫罗绸缎都抓起了皱,一个劲儿地往她身上贴,生怕又看不见母妃似的,一边哭一边打嗝,上气不接下气,让王淑妃心疼不已。
她眼眶一红,抱紧他哄着:“不哭了不哭了,是母妃不好,母妃没有照顾好舟儿,不哭了舟儿,母妃再也不会离开你了好不好?”
沈南舟本就生病未愈,又因为祈福在外面受了不短时间的风,小小的身子抱在怀里冰凉,像没温度似的。
王淑妃心里害怕,抱着他的手不停得挫他的背,又用被子将他小小的身子紧紧盖住,生怕他再受了凉,内疚地流泪道:“是母妃失策,害得舟儿遭罪,是母妃不好……”
怀中小小的孩子哭得越是可怜,王淑妃心中就越是恨,巴不得现在就将宓贤妃那个贱人扒皮抽筋,吃她的肉,喝她的血!
还有怜嫔,一样是个该死的贱人!
若非是怜嫔在避暑山庄时害得她们母子分离,舟儿在她的照顾下又怎么可能落了水!就算她救了舟儿又如何?谁知道她是不是为了做戏博陛下的同情!
宓贤妃……怜嫔……
一丘之貉,都该死!若不是这两个女人,她怎么可能失去协理六宫之权害得被父亲密信责骂,更不可能失去舟儿让他身陷险境,如今生病未愈,看得她每日心如刀割。
舟儿还是个不到四岁的孩子,她们竟能算计到孩子身上!定是因为宓贤妃看不惯她抚育大皇子,想要害她的孩子!
今日陛下的旨意她千算万算不曾想过会是这个结果,协理六宫之权不但未给,也不曾下了宓贤妃的。
白白让她在太极殿跪了两日出尽丑态,又害得舟儿在院中吹风,受那劳什子的祈福损他的阳德!桩桩件件,都是她们害的!
王淑妃眼睛通红,定定看着前方的虚无,神情极为狰狞可怖。
她王氏嫡女,绝不可能输给这些女人,她要她们全都死,谁都别想挡在她的孩子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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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断续续地下了几天雨后,难得的放了晴。
院中那几盆入秋时栽种的金桂被雨打得零落,落了一地的残香金蕊,混着雨后初晴的凌冽青草味,透着隐隐的香。
苏皎皎被鱼滢仔细地系上一件披风,躺在小松子搬到院中的软塌上晒太阳,不出一会儿嗓子发痒,掩唇轻轻地咳了几声。
凌霄端着一个托盘从外面走进来,恰好听到苏皎皎咳嗽,皱眉说着:“小主怎么又咳了,这几日一直汤药不断,却也不见大好,是药三分毒,是不是不对症?”
从屋子里出来的鱼滢也有些担忧,说着:“小主,起来喝些冰糖雪梨汤吧,鱼霭特意去尚食局煮了带回来温着,润肺止咳的。”
她看了眼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