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除了邀请了怜贵仪,让她“不慎”碰到了宓妃以外,别的什么都没做,宓妃小产也和她全无关系,身上可称得上是清清白白。
可陛下不仅径直抓住了王淑妃这点不放,到现在为止甚至不曾责难过怜贵仪一句,难不成在陛下心中,怜贵仪的分量已经这么重了?
闻得陛下询问,王淑妃跪地的身子微微一晃,原本笃定的神色出现了丝慌张。
她含泪说着:“陛下明鉴,臣妾请怜贵仪小坐只是随心之举,并无深意。真正害得宓妃小产的人就在殿中,玉玲珑宫人所见分明,无论如何也洗脱不得。若是厚此薄彼草草放过,宫中姐妹岂非寒了心?还望陛下不要因着旁人三言两句便怀疑到臣妾的身上,臣妾身为大皇子的生母,担不起这样的无妄之灾。”
沈淮神色冷淡,叫人琢磨不透他的喜怒,他在主位之上,食指不疾不徐地敲着扶手,让王淑妃看得猝然心慌。
正欲开口时,宓妃的贴身侍女虞灵满头是汗地从里屋疾步走了出来,重重跪地,哭着请求:“陛下,娘娘此时已经醒了,痛得呓语,不住地叫您的名字,还请您前去看看娘娘吧陛下……”
沈淮默了一瞬,敲扶手的动作堪堪停住,起身说道:“朕去看看。”
闻言,蔡山急忙抬头劝阻道:“陛下不可——产房血腥——!”
可陛下离去之意已决,蔡山纵使劝阻也无济于事,只得愁容满面地站在原地。
屋内,王淑妃和苏皎皎一前一后低头跪着,气氛安静得可怕。
“诗槐。”
沈淮径直撩帘入内,皱眉扫了一眼周遭,只觉得情况比上次见红还要将人觉得窒息。
产婆和太医神色严肃匆忙,丫鬟婆子端着热水盆一趟趟跑。
尽管屋内宫灯全亮,在这紧闭的空间之中,还是显得昏暗无比,鼻尖的浓郁的血腥味挥之不去,沈淮脚步一顿,像是想起了什么画面,神色顿时更加的沉重冰冷。
床榻上的宓妃全身是汗,脸色发白无一丝血色,手下紧紧抓着被单,痛苦地朝他看过来:“陛下……陛下……”
他上前一步握住宓妃潮湿的手,嗓音染上些温度:“朕在。”
得到回应,宓妃的眼泪更加涟涟,直哭得肝肠寸断,脸色愈发不好:“陛下,咱们的孩子没了,没了……这是第一个孩子……”
巨大的悲痛下,宓妃下意识抓紧了陛下的手,生怕一松开,眼前人就会消失不见似的,断断续续道:“臣妾的心好痛,陛下……”
宓妃一声声呼唤越来越轻微,沈淮看在眼里,眉眼不禁有些动容。
他任由宓妃如抓着水中浮木般攥着自己的手,温声安抚着:“朕从前答应过你,无论如何都许你四妃之位,今日朕便履行诺言。”
“正二品贤妃之位,从今往后,你就是朕的宓贤妃。”
正二品贤良淑德四妃,从前在宫中也就只有抚育了大皇子的王淑妃才有此尊位,她未曾诞育皇嗣,如今只是有孕又小产便晋封此位,不难看得出陛下对她的优待和重视。
可她想要的,又何止是这些?
“宓贤妃……”躺在床上的宓妃含泪轻笑了声,似是欢喜,又似讽刺,堪堪松了陛下的手,“臣妾,谢陛下恩典。”
沈淮定定地看着她,淡声:“你放心,今日之事,朕会为你主持公道。”
话音一落,正端着热水从外面走进来的墨灵脚步一顿,抬眸看向床榻上的宓贤妃,眼中极快地闪过一丝挣扎和不忍,但即刻便隐藏了下来,变为了担忧,匆匆跪下说着:“陛下、娘娘,太医马上要为娘娘施针引产,不宜留陛下在此,还请您出去等候吧!”
沈淮看向珠帘外的林太医,抽手出来轻拍了几下宓贤妃的手,沉声说着:“照顾好宓贤妃。”
临走前,他起身看了最后一眼宓贤妃,此时她已经紧闭着双眼昏了过去,不远处的林太医急忙赶到,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