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疏月笑了笑:“皇上不是明理的人,子嗣是天给的福分。你也为我费了很多心力了,尽力便好,其余的不用勉强。”
她越是这样说,周太医到越想竭尽这个的医术给她一个子嗣上的缘分,一来全自己的名声,二来也对得起皇帝硬给他拉得这段医缘,三也不枉自己在祖师爷面前发的仁心大愿。
于是,想着话也就跟着意深起来。
“娘娘,您若要受孕,臣用药是一方面,娘娘自己的舒宽心思也是一方面。忧和怒都伤身,臣照顾娘娘身子这么久,知道娘娘性子好,倒至于有极怒,但娘娘心思细腻,平素恐思得细,这都对娘娘的身子无益处。”
这话到是一个在医理药术中经营多年的老人说出来的实在话。
他说她惯“细思”。这也是王授文时常埋怨母亲时,说出来的一个“词”。细思多郁结,母亲在儿女的事情上思虑很多,虽然最后都被王授文激进的人生观念给否定了,但母亲对子女的寄望和担忧,还是在最后那几年,狠狠地折损了她的血气。
王疏月不由一下子想远了。
恍惚间见梁安在隔扇门前迟疑。
“怎么了,进来。”
周太医知梁安有事要回,便告辞出去了。
梁安躬身走进来。“主儿,也是奴才不好,将才跟大阿哥说那白骆驼如何好看,说得大阿哥起了兴致,硬要善儿带他去瞧,善儿扭不过小主子,这会儿已经带着小主子出去了。只是现在天阴得厉害,奴才有些不放心,特来回主儿一声。”
那是丹林部进贡给皇上的东西,大阿哥要去见识,无可厚非。
但这毕竟不在宫中,人员复杂,个顶个的都不是掌眼就分拨开来的人。
王疏月不安,忙站起身道:“还有谁跟着?”
“大阿哥的乳母也跟着去了。”
王疏月听完,的从梁安身边夺路而走,一走到院子里就被一阵凌冽的风吹冷了喉咙她不得不站着脚步咳了几声。梁安从后面赶来,手里托着她的披风。一面替她披上一面道:
“主儿,您慢些,千万别冻着了,奴才这就去把他们唤回来。”
“你跟着我一道去,接他们回来便是。”
***
酉时,前殿的九白宴还没有结束。
这是一场十分微妙的宴会,丹林部首领班沁并没有亲自前来拜谒,只遣了一个台吉过来敬献九白,自己却托病,说是要在丹林将养。
达尔罕亲王对他这个托词不以为然。
早在热河行宫,他与大清的皇帝就有了默契,这会儿宴会到了尾声,人也喂了八分的酒气,便对坐在对面丹林部台吉道:“将交夏那会儿,本王还看听说你们王爷要入藏熬茶,这就病了?”
那台吉道:“病来山倒,我们王爷原本是说爬也要爬到木兰拜见皇上,奈何,入企秋后患了咳血之症,如今已在病榻上辗转在月余了。只得遣臣来敬献九白,以表臣服皇上的心。”
达尔罕亲王道:“呵,那以后还看不见他箭射膺眼的雄姿了?当年先帝爷在木兰行围,他可是夺了先帝那根御箭。威风凌凌,厉害得很啊。”
言辞上过招的意义其实并不大。
皇帝只是看着那台吉一时三变的脸色,并没有开口。
战事迟早要起,只是丹林部和大清,都在试探蒙古各部势力。
皇帝借着达尔罕亲王的话,掐盏扫看在坐的蒙古王公,有人愤目,有人垂头,有人严词声讨的丹林部欺君无礼,也有人沉默席间不言语。
所谓一局乱棋,再贴切不过。
皇帝自顾自地笑了笑。
外面却突然骚动起来。
张得通忙走出去喝道:“何人胆敢惊扰圣驾。”
门前的却是几个蒙兵,压根不理会宫里面这些阉人:“我们要见我们台吉!”
图善在旁斥道:“放肆,万岁在里面坐着,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