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干涉禅宗内部纠纷,迫使被压制的派系所属各大禅寺,如杭州灵隐寺等必须改换门庭。禅宗至此奄奄一息。)
这是皇帝几年前撰写的,那时汉传佛教的禅宗各种流弊日炽,实际上已很难见到早期禅宗那种大破大立的气象。一些根本不了解禅宗内涵的人,让真正的禅师为之侧目,他们甚至就是以呵佛骂祖作为本事功夫,看起来和市井无赖没有什么两样,还有些学禅的人以教外别传为名而胡作非为,一时狂禅流荡,鱼龙混杂,禅宗的真精神几乎荡然无存。皇帝为亲自此撰写了《拣魔辩异录》,说白了也宗教上的政治控制。不想王疏也竟也知道。
“你还看过这一文。”
王疏月托腮道:“卧云里有一本抄本,是我在长洲云灵寺里抄来。”
皇帝笑了一声:“怎么,你还要跟朕辨禅理公案吗?”
王疏月含笑摇了摇头,轻声道:“不敢。”
皇帝示意她坐下,这会儿心情放了闲,便以臂枕头靠下来。
“兴黄教是为了让藏蒙之地不易俗,收人心,规禅宗是为了聚文心。对于朕而言,佛理是没有限的,但是对朝廷而言,却还是有规限在的。你有这个兴趣,朕可以让桑格嘉措跟你讲一讲黄教的经理,你在卧云,多看得是净土,禅,曹洞的经论。汉人的精神壁垒高,又自负得很,很难真正正视黄教的妙处。不过,朕早年听桑格嘉措讲过经,他通满汉藏的三文,经他口说的东西,比你从书上看得要客观。”
这些话,皇帝是绝不可能跟成妃,或者淑嫔这些人说的。
但这一通说下来,他自己到有了一种分享的快感。不由自在地闭上了眼睛。
王疏月却一直没说话。
皇帝拍了一把她的手背
“怎么,哑巴了?”
“不是,在想怎么跟您谢个恩。”
“呵,朕赏你什么了。”
“赏了疏月眼界。比您赏妾的簪子好一百倍。”
这话皇帝真在意了。
他睁开眼坐直身子,正视她道:“你说实话,朕赏你的东西你喜欢不喜欢。”
王疏月垂眸笑开:“喜欢,只是您下回啊,就不要三更天的起早,妾昨儿没睡够,您今儿又议了一天的事。主子啊,早些歇吧。”
***
八月就这么过去了。木兰秋围如期至。
王疏月步入了人生的第十八个年头。一回顾,到觉得上天不算薄待她。
母亲死后的第一年,她有了一个欣赏,尊敬,也爱慕的男人。贺庞身在高位,同样被很多东西捆缚,但他也在极力地给王疏月自由。带她领略山河,甚至引着她去了解,他的丰厚的阅历和复杂的精神。
虽然他还是不知道怎么对一个女人好吧。
但这世上的事,总是不能十全十美。
第50章 雨霖铃(二)
从畅春园回紫禁城,大抵只歇了半月的功夫,皇帝便让启程去热河。
虽然时间上不宽裕,但行前的准备还是做得十分完备。
婉常在自从生了二阿哥恒音之后,便擢了贵人。
这是才出月子,自然不能随行,成妃也因大阿哥的事发了心绞痛的毛病,便自请在永和宫同婉贵人的作伴。于是,后宫同行的人,除了太后以外,就是皇后,顺嫔和王疏月。淑嫔和宁常在则被皇帝留在了紫禁城。
善儿与梁安都不解。但心里的欢喜却是藏不住的。
“主儿,从前您不在的时候,淑嫔是皇上面前最得脸子的,因为淑嫔,延禧宫的那些狗奴才,一个个登鼻子上眼,都要端着主子的架势了,这回可真是下脸。解气了。”
王疏月到是明白皇帝的意思,这次木兰秋围,皇帝是要借接见蒙古各部首领,安抚蒙古各番旗。太后和皇后都是科尔沁出生,顺嫔是皇后的族妹。她王疏月在其中才是格格不入。
成妃不去,大阿哥却不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