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
皇后立在皇帝身旁,褪下镯子挽了袖口,用银筷替皇帝布菜。
“皇上还在谁那里吃过。”
“将才吃了三口嘛,好像前日淑嫔也送过一盅。”
“皇上尝着如何。”
“忘了。”
他说得轻描淡写,夹了一片鸡肉。
又道:“对了,朕事多,刚过来那一路,张得通才跟朕提,皇后问朕太皇贵妃遗物的事。也不做其他的处置,让内务府送出去给嘉令。”
“是。妾也觉得这样好。”
说完,她起身替皇帝添了碗滚汤,放在自己手边吹着。
从头至尾,皇后都没有问一句同王疏月有关的话,沉默地服侍着皇帝用完膳,又服侍他更衣盥洗。直到三口鸡汤起了效力。两个人心知肚明地行完周公礼,各自整理,重新合眼躺下。
这一夜下了一场暴雨。到了后半夜,甚至电闪雷鸣起来。
次日,旨传晓六宫。
王疏月封妃,赐号“和”。
皇后在寿康宫中听到这个消息时,已过了辰时,成妃,婉常在等请安的人都散了。皇后正伺候太后用金银花水泡手。陈姁就这么把话传了进来,引得皇后在水中手一滑,险些掐伤了太后的手背。
太后将手从水中抽出来,示意她退下。
一面擦手一面摇头道:“和,贺,这可是他名字里的避讳啊。马尔佳家那的个小子,原叫荣和,后来都让改了荣保。如今,这个字又不避讳了。时清啊,你挑给皇帝的这个女人,哀家看不明白了。”
第30章 声声慢(二)
皇后退到一旁的紫檀椅上坐下。
重新戴上伺候太后泡手时褪下来的翡翠镯子,那玉已经很老了,被人的养得晶莹剔透。太后看着那只镯子道:“还是成婚时皇帝赠你的那一只呢,快有十年了吧。”
哪是他赠的呢,不过是内务府过的礼。
皇后将手腕抬起,自看了一眼。
芙蓉种的翡翠镯子,不含黄调,底子略带粉韵。
那时皇后还年轻,觉得这芙蓉种的比什么广片,巴山玉,又或者干青种的好看多了。如今看起来却并不太尊重。
“也快戴腻了。”
说着,她笑了笑。捋下阔袖将她它盖了去。
太后叹了声气:“时清。你就这么不愿与皇帝修和。”
皇后侧面朝东暖阁的方向看去,那处是佛堂,此时正摆香案。黯淡的夏日午后,焦躁的蝉儿在东墙外的杏树上发了疯似地叫。太监拿着三根竹子杆儿在下头粘蝉,但怎么粘好像都粘不完。
“皇额娘,不是我不肯修和,是我与皇上之间,本就没什么情意在,也就谈不上裂隙。”
她话声极淡,甚至压不过蝉音,更听不出悲意。
脸露在步步锦窗格透下的天光之中,虽妆容匀净,却已依稀可见眼尾的细纹。
“我是被皇上教成如今这副模样的。他这些年,视我为臣。我也习惯了做臣。皇额娘,其实这样好。他既不喜欢我有多余的心思,我索性什么心思都没有,这样,咱们科尔沁部才能得大安,皇额娘和我才能保全。”
太后无法认同她的话:“什么道理?你是皇帝的嫡妻!你们先有夫妻情分,而后才论君臣之别,不论皇帝喜不喜欢你,你都得想法子往他心里走!时清啊,你这话哀家听着真是不安,你就那么怕皇帝……”
皇后抬起头来:“皇额娘,您不怕皇帝吗?”
太后一怔。
皇后却并没有停下口中的声音,
“为三溪亭与京中官有书信往来一事,十一的十根手指尽被夹断,他的福晋富察氏被休外回本家禁锢看守,老亲王为了自己的这个外孙女求亲自入宫求过皇上,那日我是在的,那么大的日头,老亲王在养心殿外跪了整整半日,皇上只让人赐了一盏茶出去,愣是没见他。皇额娘,您在皇上病中私见张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