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操心,但她忍不住摸他,亲他,几日下去,嘉柔就觉得自己不能离开他。
他这么小,她得好好爱他。但他哭闹时,小鼻子皱着,真是丑死了,嘉柔有时又觉得大奴好烦人。
而桓行简每晚留宿,几乎是寸步不离地守着她母子两人。春夜暖,窗子那总有不断的花香透过窗纱渗进来,嘉柔掐的花全插在清水瓶里,白日里看,红艳艳的,等到晚上在烛光里反而褪了些浓烈,混着婴孩的奶香,嘉柔觉得空气怪异。
春天不知不觉就好像走到了尽头,月瀑荼蘼,她本该谷雨节气生产,早了五六日,倒也不算什么。但有了大奴,嘉柔觉得自己也像桓行简一样忙碌不停了。
又是一个黄昏,嘉柔困困的,听到熟悉的脚步声,知道是桓行简来了。果然,一睁眼,桓行简已经把孩子一手托着脑袋抱了起来。
论抱孩子,桓行简比自己熟练多了,他胸膛那么坚实宽广,大奴在他怀里,小的可笑。
也不知道他贴孩子的脸在喁喁低语什么,嘉柔看着他父子俩人,心里变得很软,不受控制的软。可就在这个夜里,大奴哭闹不止,小脸通红,他跟着乳母在明间睡的。
嘉柔一个激灵,便坐了起来,桓行简也随之起身,将她一按:
“别紧张,我去看看。”
他下床先摸索着掌了灯,给嘉柔披件衣裳,两人出来相看,乳娘却很镇定:
“我看白日里夫人给小郎君穿得不少,想必是出了汗,没及时换衣裳凉在身上受了点症。”
嘉柔顿时红了脸,讷讷的,乳娘早提醒过她,她却总唯恐小孩子体弱思忖着应当多穿些。趁人不备,自己照顾大奴时便要偷加衣裳。
没想到,乳娘竟一眼识破了。大奴似乎很不好受,他没办法说话,只有哭,嘉柔呆呆看着他,双手一伸,又缩了回来,大奴要是知道她这个做娘的害他这样一定生气。
桓行简立刻让人到隔壁将医娘喊醒领过来,好一番折腾,大奴哼哼唧唧的咬着奶头总算又入睡了。
“好了,孩子没事了。”桓行简将她肩头一揽,“我们歇息吧。”
嘉柔垂头丧气地回到稍间,往床上一躺,睡意全无,她侧着身将脸贴在绣枕上人很安静。很快,沉重的呼吸和热气覆盖上来,桓行简从身后抱住了她,嘉柔一下就哭了,她都没抗拒,万分委屈,扭过身藏进他怀里,瓮声瓮气的:
“我不是有意的,我想对他好,我真不是有意让他生病的……”
桓行简一手不住轻抚她肩头,嘴唇亲密地摩挲着柔软青丝,低声道:“我知道,这不怪你,没有人生来就会当娘,总要慢慢学么。有我呢,别害怕,我在这不会让孩子出事的。”
嘉柔哭得更伤心了,她很紧绷,每天都在努力学,唯恐自己有哪里做的不够好。桓行简托起张湿漉漉的脸来,用指腹替她擦眼泪,指腹上,有他执笔磨出的新茧,有点粗糙,但这很真实,活生生的人可供她依靠,嘉柔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眷恋着桓行简,尽管她痛恨他。
但他的胸膛足够温暖,他的言语也充满了足够的力量。
嘉柔就这么抽噎着窝在他怀里:“我当不好娘……”
桓行简笑了笑,嘴唇贴在她额头上:“谁说的,日子长着呢。不过,乳娘带孩子的经验很丰富,你应当多听她的。这次不要紧,小孩子着凉受个风寒都正常,他是郎君,不必养那么精细,皮实一点,你不需要将他想的跟娇花一般。”
嘉柔乖顺地“嗯”了声,良久,慢慢抬起头,在黑暗中凝视着桓行简的脸,檐下挂着灯笼,透过窗子映进来些许光亮。她看得到他大概的轮廓,她以为桓行简睡了。
“大将军会很疼爱大奴吗?”嘉柔几乎是无意识问道,这种话,其实不必问。
“你说呢?”桓行简目光一垂,也凝视着她,嘉柔很想问一问他,如果她生了个女郎,是不是就像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