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蔑笑道:
“是不是张田准备受降了?”
小武好一阵头昏眼花,稳稳心神道:“回太傅,正是,只不过张将军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太傅体谅。”
诸葛恪哼笑,一边检点印绶,一边翻了翻册簿:“说来听听。”
“太傅当知道,魏军在外作战,家眷一律留在洛阳周边充作人质。魏律规定,凡守城者倘能坚守百日等不了救兵投降,也不会连累家眷亲属。可若不到百日降了,家眷连坐,今已守城近九十日,还请太傅再宽限十余日!”
算盘打得精明,诸葛恪一抚胡须,冷笑瞟道:“张田是桓行简的私人,高平陵的死士,既是死士,怎会降得这般轻巧。尔等既为弃子,还替桓行简想着使诈,可悲可笑,来人,把他拖出去斩了,继续攻城!我看桓行简能沉住气到几时不来!”
第80章 竞折腰(27)
小武仰面哈哈一笑:“可叹,可叹!”说罢,以同等轻蔑的目光朝诸葛恪一睨,冷哼着被人反押出帐。
区区小卒,有什么资格摆谱,诸葛恪心生疑窦,一挥手:“慢着!”
小武只回了半边身子,还是那副倨傲模样。
一面打量他那身褴褛腌臜的兵服,一面瞧他一脸的土色,诸葛恪又气又笑:“你一个大字不识的,还知道‘可叹’,你可叹什么?”
“可叹吴国的太傅,少断无谋,合肥城中尚有千余人马,张将军正与众人陈情利害,不多日,城是太傅的了,千余人马也是太傅的了。”小武朝地上突然啐了一口,“印绶在此,官兵的名册也在此,既然太傅不肯纳降,合肥将士们死战是个死,还能不使家人受此连累,那就自然与城共存亡了!你这太傅,可谓有眼无珠!”
一阵慷慨陈辞,小武力竭,冒了满头虚汗,暗道自己身染疾病怕也是个死,今若能为国事死,不枉为人。果然,上头诸葛恪被激怒,竹简一丢,狠狠拍案:
“先把他关起来!”
旁边都尉前后看在眼里,眼见人被扭押出去,觉得势头不对,上前问:“太傅,为何不杀?关起来作甚?”
诸葛恪冷哼:“一个小小的魏卒,也敢笑我,我就让他多活几日到时再看!”
虽是小兵,可这帖药却对症,怕是也知太傅其人刚愎自用最不能容人置喙,都尉叹气,忙劝道:“张田守城的人马不多了,城墙又被毁,只要一鼓作气就能破城,此举定是诈降,以求喘息之机。太傅要么即刻再攻,要么撤军回国,请太傅三思裁夺。”
军中,已有兵丁因天气炎热染病,疲态尽显,都尉忧心不已。
诸葛恪起身走出帐外,但见杨树叶子在日光的照耀下几乎流油似地闪光,一股股热浪,卷着灰尘,直扑口鼻。
时令不觉大改,小小的新城久攻不下,他心里窝火,既已损失不少人马此刻退兵更是前功尽弃。他冷着个脸,背对都尉:“不必再劝,我先等张田十余日,等他降了,绕过合肥我不信桓行简还能坐得住!”
“太傅!”都尉忍不住上前一步,诸葛恪不耐烦回首,忽而一笑,略有讥讽:“都尉要是嫌天热,或是疲累,就先回建业吧。”
又被驳回,都尉气恼,愁眉不展在军营里绕了一圈,目之所及,时不时见一二兵丁,病歪歪抱矛瘫坐帐前,脑袋耷拉着,一分生气也无。
一圈走下来,都尉赶紧回到帐中禀事,意态坚决:“太傅,我军水土不服,且苦攻城久矣,不若早早退兵回朝!”
不想都尉再度折返,诸葛恪抬眸看他,嘴角一翘,忽把手中册簿等怒投于地,霍然起身,按剑出来。
顶头迎上要来上报军情的朱异,上回东关大捷,朱异率战舰攻撞浮桥立有斩杀魏将数人,立有奇功,此次自然从征。诸葛恪见他兴兴头头前来,给两分颜面,步子一收,问道:“朱将军有何赐教?”
同都尉一打眼神,朱异上前回道:“太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