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三六九等,
有的人连冬日烧暖的炉子都值千金,有的人一双蹩脚棉鞋却穿了一冬又一冬,她是最下等的人,像那鞋里的棉絮,风一吹就不知道要散向哪。
而现在客客气气对着自己问些南温城里近几日形势的少年,就是那最上等的人,她很清楚这一点,因此更对救了自己、却只知道姓赵的年轻人存了七分感激,还有三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可能连她自个儿也没有察觉这一点。
难怪少女怀春、英雄救美的小说话本传唱千年也不会过时。
鱼米之乡的南温毕竟底蕴深厚,经这三日府衙调度,休养生息,以及广德府全面援助,重开坊市的街面上人来人往,贩夫走卒,已然近似早先井然有序的盛况。
亡国遗种赵某人此刻左顾右盼,长街两侧千百摊贩占道,也并非他们不守规矩,实在是部分商铺受损太重,未能开门迎客,府衙也就由得这些营生填补空缺。
稻谷蔬果、鱼虾鲜生、山菌野味,诸如此类。
正好有扛着糖葫芦的汉子叫卖走过,
“冰糖葫芦诶,冰糖葫芦,蜜枣,金橘,山里红诶!三文一串咯。”
正嫌嘴里没味,赵彻瞅一眼那红灿灿的酸甜果子,上前拦住了这人去路,他歪着头大手一挥道:“
诶,卖糖葫芦的,我问你一句,你这糖葫芦,包甜不?”
听到这话,糖葫芦汉子不乐意了,这是质疑他的职业素养啊,想都没想马上拍着胸脯大声道:“瞧你这话说的,我开糖葫芦摊的,能卖给你生葫芦蛋子啊?”
赵彻紧接着又重复问道:“我问你,这糖葫芦包甜不?”
敦实的中年汉子大怒,摘下一串,当即咬掉半口,一股果子加上糖浆的酸甜味弥漫开来,他瞪眼
道:“找茬是吧,你就说要不要吧?”
赵彻凑上去嗅嗅气味,笑道:“要要要,给我来一串。”
汉子的神情这才缓和下来,同时不动声色地瞄了眼那年轻姑娘,抖了抖手上的金橘糖葫,嘀咕问道:“就一串,够么?”
赵彻叹口气,极为肉痛地改口:“哦,两串,两串,蜜枣的就行。”
沈秋揪了揪赵公子的衣袖,小声道:“我,我不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