材板,地上都是尸体,可见之前轰散的人群遭到了怎样的惨况。
他愣愣地了看一会儿,那颗被掩埋许久的心里又一次塞满了难过的情绪,如同那年老账房的离世。
他对这座寄身十余年的小城形势有了大概猜测。
妖兵入城,屯守城楼的四千余兵士大多是没有修为在身的普通青壮,即使弓弩娴熟,兼有地利,也难以在毫无预料的情况下抵御四个方向的进攻。
乐观点猜测,也许在用人命熬过第一波攻势后,南温府衙诸位大人反应足够及时,在疏散避难的同时已然组织起了些许城中驻守修士与帮派武夫,帮助守城,四方城楼里可能还有未告破者?又也许很快就会有朝廷派遣军队前来平乱?
他突然想起来南温四周都有结界笼罩,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有朝廷援兵了。
他拍了拍脑袋,还觉得有些昏沉,可眼前的场景也着实古怪。
一男一女,狭窄的墙体缝隙使得两人倚墙缩腿,面面相觑。
赵彻盯着不知姓名的少女脸颊,她分明是哽咽哭过了,如果是平常他大概率会脱口而出一些不着调的烂话来缓和氛围,比如姑娘芳名叫甚?年岁几何,可有婚配啊?
可这时,他的的确确没有那份情致,他甚至于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
他曾经想救下临死之际的陈荃儿,可他失败了,只有自己苟延残喘逃出了生天。
凭他的微薄力量,又能做些什么去试图救下这座城池呢?
他想了想,勉强活动下腰身,扭头凑到女孩耳边,用细若蚊蚋的声响问道:“这是哪条街巷?城北还是城南?”
此时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离昨夜红袍女说的五个时辰,大概只剩下两个时辰不到了。
他思来想去,还是得先找到位居城北的府衙,告诉一城主官大妖将近的讯息,也许这些食朝廷俸禄的大人物们会有相应办法阻止阵法继续?
如果他们也没办法,那赵彻想去找点梨花酿,再到城南那座无名山头,坐在张账房坟前喝干净一壶老酒。死也死的快活不是?
也好教老头子知道,他赵彻临死前没给他丢人,还做了回递交情报的壮士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