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须晴愕然道,“你不是重病而死,怎么不去郢都地府投胎?反倒沦为怨鬼,出现在这奇诡地界?”
那枯瘦鬼魂面有苦色:“我是被那妖物吸光了阳气,这才寿元耗尽,并非染上什么重病,但因死前喉咙憋着一口怨气,因此化作怨鬼,暂时不受郢都管辖,为了护佑我妻儿的性命,所以日夜游荡穿梭在这方灯笼天地与外头。
可小人无能,终究还是眼睁睁让它害了我的儿子。”
两人都捕捉到了关键词,目光汇聚在一起。
“灯笼天地?”
自称王铮之父的怨魂满脸凄怆,点头解释道:“门口悬挂着的单盏灯笼,就是那只妖物的寄居之地,也正是我们现在所处的地界。”
回忆起房檐上那盏孤零的血红灯笼,陈荃儿嘴唇有些发干。
洞天此类的概念对两人来说并不陌生,
只是小小的灯笼竟然自成天地,还孕育出这种奇诡妖物,这还是两人修道以来第一次听说。
此时郑须晴心里微微一动,隐约有着某种不详的预感。
原来我们在不知不觉中就已被摄入了那灯笼地界?
难不成,这灯笼就是我们所寻找的第四种阴宝邪物么?就是它孕养出了阴妖?
陈荃儿也回过神来,压下心头震惊,仔细整理思绪,问道:“你刚才说那妖物害你,是怎么害的?又是为什么害你?”
她声音压的极低,牢牢盯着木门,生怕那阴妖听到动静突然出现。
在这灯笼洞天游荡了三四月的残魂道:“仙师不必惊慌。”
他指了指窗外,道:“这阴妖似乎需要遵循灯笼洞天的某些规则,每当天上月亮被云雾遮蔽时,那阴妖就会暂时消失,我仔细观察过,大概会有半刻钟左右时间。”
他顿了顿,接上女子的问题,涩声回忆道:“说来话长,我平日好赌,有一日输光了身上银钱,失魂落魄跌坐在巷子口,就看到一个女人,她侧身站着,看不清面容,不知怎么就走到了我身前,她嘴唇不动,我耳边却听到极其邪异的言语。
我当时定是中了妖法,头脑昏昏沉沉,听到这种怪话却不觉得惊惧。
她在我脑海里说,她是本地城隍,跪拜于她,她只要我些许供奉信力,就能满足我的一个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