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元严的身影不见了才回过神来。
“是啊。”他自语道:“快五十岁的人了还被叫‘二郎’,能有什么风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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涿州。
这里是上古轩辕黄帝战蚩尤于涿鹿之野的战场,也被称为涿鹿。
如今这里也是燕京的最后一道屏障,因此移相哥的大军退到这里之后便没有继续后退,而是开始与唐军交战。
自从唐军开始北伐以来,越是接近燕京的地方,元军的防御准备做得越充分。
加上元军的战略纵深已经没有了,必须开始正面抵御了,因此到了涿州之后开始打得尤为顽强。
张柔是极富经验的老将,一场试探性的交锋之后,便开始在北拒马河附近安营下寨,等待后续兵马。
此时的唐军士气高昂,张柔亦是振奋,时常在帐中教导张弘道、张弘略几句。
“你莫以为这一战能速胜,忽必烈一直在收拢兵力,等的就是拖垮我们,接下来才是真正的硬仗。但太原一战后,我们才是能拖垮他们的一方。包围燕京,切断元军联络,收复河南、山东全境,到最后,胜的必是我们,哈哈哈……”
但到了四月二十一日,一则消息传来,本是振奋不已的张柔听罢,却是被气得卧病不起。
“什么孽障?皇亲国戚不当,还想回漠北放牛是吗?给我将他拿回来,我亲自打杀了他!”
“父亲息怒,他是质子当久了,分不清好歹。”张弘略连忙上前扶着张柔,劝道:“父亲不必为此气坏了身子。”
张柔已瞪目大骂道:“便当这孽障成了蒙人的儿子,老二这个庸碌之辈又误我大事!”
“父亲,不至于,不至于……”
张柔还想再骂,一口气却没能上来,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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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过了多久,张柔再睁眼,只见帐篷里坐着一人,定眼一瞧,竟是张文静。
“你怎么来了?”
他不由讶异,想起身,却被张文静怪罪的眼神看了一眼。
“父亲就躺着吧。”
“真是……贵妃来了?我还以为是作梦。”
“怎么?爹现在眼里只有贵妃,没有女儿了是吗?”
张柔苦笑,摇了摇头,不知说什么好。
张文静道:“这次回家,倒觉得爹不像以前那般疼女儿了。”
“胡说什么。”张柔忙道,“为父忙里忙外,还不是为了你?”
“为了我什么?”
张柔又不答了,道:“你不怪我就好,前阵子在燕京,我常想起那年你与我说看中陛下了时的话。不得不说,你眼光比为父好,好得太多了……当年若不是为父犯湖涂,这皇后的位置你丢不了,你怪为父吗?”
张文静听到前半段便有些感触,眼眶微微发红。待听到后面,却是不停摇头。
“爹,女儿从来没想过要什么皇后之位。”
“我知道,我也不是说这个。”张柔赔笑了一下,道:“我只是说……我这个当爹的,误了你。”
“没有。”
张文静抹了抹眼睛,回答得很利落。
她眼睛还有些红,却没再哭。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女儿这辈子,该有的都拼了命握住了,该没有的便不是女儿的。”
“谁说的?命里有没有,现在看还早。”
“回过头想那些年,以我的身份、以爹的处境,最后我还能与陛下成了卷侣,已是难得,我没想求更多,更不会怪爹。”
张柔叹息不已,道:“你不明白,十年间有太多机会,是爹没把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