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郝天挺显然有动城中粮草的心思,暂时全凭亦都马丁盯着。
阿合马遂开始考虑差不多要收场了。
“财相,桑哥来求见了。”
阿合马一听便知桑哥是来服软的,道:“让他进来吧。”
很快,桑哥进了屋中,却是看了亦都马丁一眼,欲言又止。
阿合马遂以眼神让亦都马丁出去,之后便躺在那,开始了闭目养神。
“财相,这些天,想必你的伤势已经好转了许多吧?”桑哥问道。
“嗯。”
“我出发之时,大汗一直与我说,你是可敦的部落里的人,他一直非常信任你,只是总有人暗地里说你贪了军需,让我看看帐本查清楚,好给你一个清白,也让那些人闭嘴。”
阿合马不答,仿佛伤势还很重。
桑哥接着道:“我到了太原一看,你果然是我敬重的财相,并没有任何贪墨的举动。”
阿合马终于睁开了眼,缓缓点了点头。
桑哥却又道:“我就奇怪,那些流言到底是怎么传出来的呢?财相如此清廉为什么还会有人指责?这几日我查来查去,查清楚了。”
稍稍停顿了片刻,在阿合马的怒气涌起之前,桑哥抛出了一个人名。
“亦都马丁。原来都是亦都马丁背着你,吞了数不清的财赋。将他的枉法之举上报大汗,就能洗清财相你的嫌疑……”
阿合马依旧不悦。
他懂桑哥的意思,但并不打算抛弃一直追随自己的亦都马丁,去接纳桑哥。
然而,桑哥已递上了一份帐目。
“这是我查出来的亦都马丁侵吞的数目,我保证完全属实,请财相过目。”
阿合马勉强睁开病眼扫了一眼,表情不由僵住。
他一直知道亦都马丁贪婪,但没想到能贪这么多。
“财相。”桑哥换上了讨好的笑容,跪坐在阿合马的榻边,显得很虔诚,“亦都马丁做得过了,我和他不一样,我比他聪明,不像他这么贪,我也希望以后能向你学习。”
他们这些人,说话一向都很直接,话到这里,桑哥干脆明说了。
“处置了亦都马丁,让他把财产都交出来,对你、对我都好,陛下也高兴,多好。”
“……”
阿合马笑了。
他觉得桑哥很聪明,巧妙地破解了他的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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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哥的聪明,让太原城中的一场风波就这般过去。
郝天挺还在思考着如何借机完全掌握太原城的防事,阿合马、桑哥已经同气连枝地站在了他立场的对面。
“郝大帅,这些民夫是财相征召的,为的是运送钱谷到燕京给陛下的。你扣留他们,担得起吗?”
“这些都是山西的民夫。”
“但不是你的。”桑哥澹澹讥讽了一句。
他就站在阿合马的身前。
而阿合马已经包扎了伤口,带伤坐在了椅子上,一幅忠勤为国的模样。
郝天挺明白这句话里的威胁之意,语气一软,应道:“我只是因为财相遇刺之事担心唐军是否想要偷袭太原,万一太原有失,丢了这批钱谷,反而误了陛下大事。”
他不过是找个借口,心里已很清楚,阿合马遇刺根本就是其自己策划的。
“唐军?”桑哥道:“移相哥送来的消息看了吗?唐军已经退兵了,便说刘元礼,被重重高山与险隘卡着,能攻到太原吗?”
郝天挺无话反驳。
之前局势更危急时阿合马还在不停往燕京运钱谷,现在局势确实缓和了,他根本没有理由反对。
这日只是在离开阿合马的住处时,郝天挺重重啐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