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返回河套军中。
各种消息很多,却不知是真是假。
史楫心里隐隐有一个猜测——忽必烈或许是受了伤,身体还未完全恢复,之所以不肯露面,是担心有人会对其不利。
谁?
正是包括他史楫在内的一众汉臣,以及汉臣们一心想扶立的真金太子。
若忽必烈也是这么想的,史楫一点也不觉得冤枉。
“这一万人是由谁率领的?”
“是爱不花,离上都河已经只有三百余里了……”
史楫听过,再次沉思起来。
他要做的是一个重大的决定,不得不慎重。
但脑子里想到的,很多都是别的事。
他想到他父亲史天倪赴武仙之宴前说“我以赤心待人,人或相负,天必不容,愿无虑”,但父亲最后还是死在武仙手里。
他想到叔父史天泽一辈子小心谨慎,最后还是死在了战场。
人这一辈子福祸难测,岂是自己能把握的?
史楫收回心神,不再去想这些陈年旧事,打算专注地思考成事的可能性。
下一刻,却又想到了李璮死之后忽必烈对世侯,尤其是史家的猜忌。
史家也不冤枉,史天泽当年确实也曾暗中窥测局面,隐有不臣之心。之后在济南擅自斩杀李璮,有些事已经遮掩不住了。
现在史天泽一死,史杠投降李瑕,史楫实在没有信心再在忽必烈治下支撑门户。
想着想着,他叹了一口气,眼神中已泛起了狠色。
“传令下去,我们往西,去迎一迎赵王。”
“是!”
史楫身边这八百人都是真定史家的家将,全都是值得信任的心腹,个个精锐骁勇。
他们说是出城巡防,其实一人三马,武器装备口粮都带得充足。
马蹄滚滚西向,显得无比绝决。
~~
而就在半日之后,有一骑快马赶到开平城中。
马上的骑士戴着毡帽,并不露出面容,四下看了一眼之后,见无人注意他,才迅速穿入史楫的府中。
“吱呀”一声,门被打开。
“史指挥使在吗?”
“不在。”
“听我说。”来人压低了声音,道:“张易张指挥使遣我来的。”
史府中的忠仆大惊,连忙接了来人进去,“彭”地将门关上。
不一会儿,史楫最信得过的两名幕僚便被请到了偏厅,待听了来人的一道消息,俱是脸色大变。
“不好!不好了!”
“史指挥使现在何处?”
“出城去了,快!快派人去追……”
史家于是连派了十余骑快马去追史楫,然而出了开平城,一路过了上都河,只能看到茫茫草原,哪还有史楫的半点影子?
情况回报到史楫家中,幕僚之一的白华便拈须沉吟起来。
白华有个才名远扬的儿子白朴,一直养在至交元好问家中。
他自己也是金末的进士,在金国时曾官至枢密院判官,金亡后投奔宋国,孟共死后无奈回到北方,躲在史天泽家中为幕僚。
这种经历国破家亡的老人最是洞悉世情,捻须一想,已将局势看得清楚。
“再追郎君已经来不及了,开平这边也非关键,如今要想保全,关键反而是落在张指挥使处,老夫亲自去一趟燕京吧。”
“白公,你这是何意?”
“何意?到了便知了……”
~~
那边的史楫并不知道自己率兵离开后,开平城里又发生了什么。
他连夜急行军,终于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一片名叫“康巴诺尔”的大湖边。
此时爱不花的兵马还没有抵达,史楫下令休整。
等到下午,前方有探马赤军赶来,互通了兵符令牌,之后便看到爱不花的兵马赶到湖边安营下寨。
史楫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