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缓缓往后退了几步,转身逃开。
这桩小事过去,张文婉便打算离开了,临走前她问了刘寡妇几句。
“他们就这般欺负你?”
“我……我没有男人。”
“没有男人还没有王法吗?”
“王法?”
刘寡妇愣住了,她从来没听说过王法是什么。
张文婉认认真真道:“王法就是遇到刚才那样的盗贼,官府会有人把他捉起来。”
顺天路是大蒙古国最早施行汉法的地方之一,因为张柔坐镇顺天路时,一直呕心沥血恢复民生。
纵观整个大元,很难找到比顺天路治安更好、更有秩序的地方。
但刘寡妇却是摇了摇头,道:“官府……收五户丝。”
张文婉又解释了一会,刘寡妇却还是不明白。
说官府只收五户丝。
张文婉无奈,也说不清楚这事,于是拿出一张一百文的中统交钞,递了过去,道:“我得走了,你拿着,给孩子买吃的。”
她自己也是自身难保的状态,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之后她牵着马离开了这个村落,沿着太行山向南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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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村落这边,几个人正聚在一起闲聊。
“那披甲的不是刘寡妇的男人?”
“不是哩,就是路过了村子,睡了刘寡妇一晚,我今天上山砍柴,眼见他都过了洪崖,骑马走远了。”
“真的?”二虎又确认了一遍。
“真的哩。”
“哈,我说刘寡妇今早不情愿让我摸哩。”
二虎轻笑一声,站起身来便往外去。
没多久之后,哭嚎声便再次在刘寡妇家中响起。
“天杀的!别抢我的钱啊,活不了了……”
“啪”的一声响,二虎将刘寡妇一巴掌摔在地上,又踹了一脚,踹得她起不来,便在屋子里搜起来。
两个孩子不停大哭,他却很快有了意外之喜,伸手进一个破陶罐里掏出了张一百文的交钞。
“天杀的啊!”
刘寡妇哭得死去活来,到最后没办法了,只好大哭道:“你就不怕王法吗?!”
“王法?”二虎讶异,哈哈大笑道:“大蒙古国的王法是什么?是草原的王法,是强者为尊。”
他伸手拍了一下刘寡妇的头,讥了一句“蠢女人”,笑嘻嘻地便往外走去。
而就在村口,一队兵马已经驰了过来。
为首的十夫长挥手下令,道:“搜,再把所有的男人都征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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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队车马出了子午关。
郝二富抬头看去,只见前方便是关中,他的心情不由豁然开朗。
他嚅了嚅嘴,看向他的儿子,道:“狗儿啊,你记得吗?那年我们就是跟着贺大哥,从这里进的子午道。当时的路可难走,现今修得真好啊。”
“爹,我名叫郝兴邦,不叫狗儿了。子午道前些年就已经修好了,如今是汉中到长安的主干道。”
“对,对,这不是叫习惯了嘛。”郝二富推着板车,目光还在四下看着,又道:“我们的老家在渭南,那年蒙哥死了,蒙古人内斗,你娘没了,我带着你出来逃难,那时候你才六岁,我就这样一路背着你走,谁成想,我们还能这样回来。”
“儿子记得,要是娘也能与我们到汉中过好日子就好了。”
“是啊,刚到汉中的时候没有住的地方,我们挖的地窖,后来这一年一年,日子渐渐好过来,我儿子还成了读书人,嘿嘿。”
“爹啊,都和你说了许多遍了,儿子不能算读书人,只是能识字,会算数。”
郝二富眼睛一瞪,大声道:“那还能不是读书人?以前我们整个村里也难出一个识字的人。”
“这能是你村里吗?”郝狗儿道:“在汉中,识字的人多了。到了长安还有更多。”